渐渐的哭声低了下去,宝宝大约是哭累了,自己哼唧了几声,低低的抽动着鼻子,张砚一终于从魔音贯耳中得救,他摁摁太阳穴探头看看宝宝,虽然得救,但是又陷入了不能是哭死了吧?的担忧中去,他想了想,伸手去试宝宝的鼻息,结果毫无心理准备的被宝宝的小手一把抓住,紧接着就张开嘴把他的手指头含了进去。
张砚一唰的一下从手指头麻到了全身,小宝宝湿漉漉的的小嘴拼命的吸吮,张砚一直愣愣的看着他,一动也不敢动。汗把衣服都浸湿了,小家伙嘴唇舌头蠕动的像是一条小虫子爬到了身上,张砚一一边起鸡皮疙瘩一边冒汗,反应过来想把手拿回来,谁知道忤逆了宝宝,嗷的飚出一个高音,差点把已经腿软了的张砚一吓得跪地上去。
就在张砚一支撑到了极点的时候,楼下传来一阵跑楼梯声,许航摇晃着奶瓶回来了,张砚一转过脑袋,表情僵硬:“快!快给他吃奶!”
许航倒着手说:“温度还有点高!”
张砚一鸡皮疙瘩在身上一层又一层:“快点!”
许航走近了才看见宝宝小嘴一张一合的正在吃张砚一的手,他连忙把张砚一的手指头一把揪出来,没好气道:“你是不是变态啊?洗手了吗你?你怎么能让孩子吃手指头呢!上面多少细菌你知道吗?”
张砚一还在为自己手指头被当成奶嘴心悸,被许航劈头盖脸的斥责火气更大:“是他自己要吃的!”
许航还要说话,宝宝立刻哭起来,许航拿着奶瓶递给张砚一:“你去用凉水冲冲奶瓶。”
张砚一皱着眉看着奶瓶没有动,许航指指孩子:“要不你抱着他我去?”
张砚一立刻拿起奶瓶冲出去了。
宝宝饿坏了,小嘴蠕动的速度飞快,吱吱的吸吮声听得张砚一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大约是留下了阴影,他不在欣赏宝宝吃奶,而是慌忙的跑去客厅坐等。许航一直等宝宝吃饱叼着奶瓶睡着后,才去关好窗户,拉上窗帘,关上婴儿房门,慢悠悠地走到客厅。
他递给张砚一瓶瓶装水:“家里现在什么都没有,凑合喝这个吧。”
张砚一接过水,拧开喝了一大口,等放下瓶子之后,表情已经平静下来,许航坐在他对面,客气道:“今天谢谢你了。”
张砚一恢复了往日的冷漠,淡淡的接了句:“没事”
许航问:“你是来看孩子的?”
张砚一说:“我来跟你探讨一下这个孩子的抚养权问题。”
许志东一早打过预防针,许航倒也早就做好了他会来争的准备,他也拧开一瓶水,舒缓了一下干渴了一上午的喉咙后说:“这件事没什么好商量的。抚养权归我。”
张砚一对许航的话并不意外,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一摞装订整齐的a4打印稿件说:“我这里有一份协议,关于分割遗产的,他们生前的现金资产并不多,如果我来抚养孩子,孩子的份额可以让给你,亨泰的股份,你可以继续继承拿分红,或者全部卖给我。”
许航摇头:“不成”
张砚一喜欢直接,觉得讨价还价是浪费时间,所以已经把条件开到他能让步的最大,没想到许航看都不看就直接拒绝,他耐着性子口气依然平稳:“我希望你理智一点,孩子的抚养权对你我来说是平等的,我只是不想闹到法院去。”
许航也懒得跟他绕弯子,他直戳问题核心:“孩子我养,在他成年之前,他该继承的遗产和亨泰股份谁都不能动。”
张砚一说:“按照继承顺序,这孩子继承亨泰的股份比你我都多,遇到问题,监护人要代替他做决定。你对亨泰了解多少?”
许航说:“我的确不了解,但是亨泰说起来就是个家庭企业,既没有几万的员工要养活也没有几亿的身家,有什么需要股东决定的?只要大家各司其职,亨泰运转没有问题,跟这孩子的抚养权无关,是他的就是他的。”
张砚一倒是听懂了许航的打算:“你的意思是,他成人之前我来帮他给亨泰挣钱?”
许航说:“这也没有什么过分,我们都是这孩子仅剩的亲人,照顾他是应该的。至于亨泰,我不明白你们怎么分配,孩子成年前的额外利润你都可以自由支配,但是股份不能让。”
张砚一微微抬头直视许航:“你是打算用孩子占住亨泰么?”
许航说:“亨泰本来就应该是他的,跟我没关系。”
许航的态度很坚决,连一点松动都没有,张砚一想了想说:“不然这样吧,我可以承诺绝对不侵占这孩子的遗产,他的股份等他成年我全部交给他,但是他必须要由张家来抚养。”
许航冷笑,毫不客气道:“张家是指谁?你要工作,你妹妹还没成年,你母亲恐怕绝对不愿意看见这个孩子,那么是你已经年过花甲的大伯还是你那个说孩子命硬的姑姑?”
他话里带着对张家的明显的不信任,但却字字在理,让人无法反驳。
张砚一说:“那么放在你这里,谁来养?”他环顾着装修考究的客厅:“是雇个保姆,还是娶个老婆?或者你就打算整天在家养孩子靠着亨泰的分红过日子?”
许航被张砚一噎了一下:“这个不用你操心。”
张砚一说:“照你所说,我们都是这孩子的哥哥,我有权知道。”
许航说:“我有我的经济收入,加上父母留下的财产,养活他不成问题。保姆肯定要请的,因为我一个大男人照顾孩子也没有什么经验,茶馆那边大不了我请个人看店,还有什么问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