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早已知道自己将成为新队医、新理疗师,而她,也正是这支队伍中的一员。
他早就料到迟早会重逢,只是没料到会这么快。
在脑海里,他预想过与她自然地打招呼,像久别重逢的老友一般轻松自在。
不过,他也清楚,他们之间并非好友,甚至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
他无法言喻这种模糊的感觉。
也许是因为多年来,只要有休息时间,他总会不由自主地关注网球赛事。
但并不是她的每场比赛都有直播或转播,所以只能从舅舅那里打听,断断续续得知她的近况,知道她依旧坚持打网球,便感到些许欣慰。
这份关心,多年来一直被他当作对一个小女孩的单纯关注,并未多想其他情感的可能。
然而,在重逢的瞬间,他突然意识到,那曾经的小女孩已经长大,成长得足以让他的内心波涛汹涌、躁动不安。
尽管他试图将这种突如其来的情感视为意外,但第二天她来复诊时,他依旧感到心悸如鼓。
他努力压抑着胸腔里躁动的心跳,示意她躺在治疗床上。
她依旧和昨天一样,顺从却又带着几分呆愣,缓缓掀开衣摆,安静地趴在床上。
他默默地戴上手套,这动作原本可有可无。
可这个习惯,竟是在为她检查后,才慢慢养成的。
手套冰冷的质感,与他心底那份莫名的燥热应和着,仿佛在刻意隔开些什么,却又隔不开内心的微妙触动。
他不懂为什么,也不愿去深究,只觉得这无关紧要,便随它去了。
他步履坚定地走到床边,熟悉的感受再次袭来——
那个曾经瘦小的女孩,如今已完全蜕变为成熟的大人。
她的肩膀变得坚实,脖颈显得修长。
五官没有大变,眼睛依旧那么好看。
而她趴着时的微妙不适,显而易见,全因胸腔前的重负。
他想帮她减轻负担,却发现这间空旷的医务室里,除了冷冰冰的医疗设备,什么也没有;没有枕头,没有软垫,任何一物都无法缓冲她的不适。
可即便有枕头,也不能垫得太高,以免背部失衡,影响治疗效果。
他无端地想着,等治疗完毕后,必须立刻想出一个解决方案,让她下次来时,能趴得更为舒适。
随后,他清醒地意识到,如果自己再过多地凝视她的身体,恐怕会显得像个变态医生。
于是,他赶紧将注意力重新集中,专注于治疗。
这一次,手指的揉按变得更加频繁,为的是能更快地缓解她的腰肌紧张,他知道她快要比赛了,不能被腰伤影响。
当治疗结束时,他听到她舒缓的长叹声,心中便涌起一阵愉悦。
能够帮助她,他体会到了成就感;意识到这点后,心里泛起一种微妙的不可思议。
他急促地抽回手,又几乎是下意识地,他的手差点儿拍打在她的臀部上,像是想以这个动作,来提醒她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