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年纪算不得大,薛映对自己的态度一向带着点乖巧,像是小孩子依赖长辈。温承见他朝自己点头的样子乖乖的,内心再次升起柔软的感觉,嘱咐道:“眼下无需多虑,在王府里,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想玩什么便玩什么。”他从来不是铁血心肠的人,只不过近些年杀伐果决惯了,很少会有这样的情绪,近来因着薛映,才渐渐如此。
薛映答应着,没用多久,便有了答案。现如今除了此事,他对旁的全无兴趣,只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温承见薛映似乎在苦苦思索,于是道:“王府里有戏班子,有很书的先生,也有乐人,尽可以叫他们过来。若是听得腻了,便出去传几班新的过来。”他虽不讲究这些,可大胤满朝勋贵,又有几家不是贪图享乐的。小皇帝近年多有疑心,势大便怀疑功高震主,谨慎便疑心韬光养晦。身为手握边关重兵的亲王,鲜少回到京中的温承从不叫这些人过来为自己演奏,亦不会特意将享乐之物裁减掉。
薛映听完这些选择,并没有从中挑一个,只是抬头望着温承,没有说话。
温承对上薛映的眼神,意识到薛映许是有体己话对自己说,示意屋中侍从退下,待屋里重回清净后,又看向薛映。
薛映依旧望着他,许久,脸甚至有一点泛红,却仍旧没有说话。温承以为他在为难,鼓励道:“想说便说就是,你我如今是夫妻,你的事,同样也是我的事情。”就算是要求难一些,他也会想办法达成。
“我哪里都不想去,我只想我们单独待一会儿。”薛映小声说道,前些时日因着心意未通,鲜少有两人相处的时候,至于昨夜,说完话便因着疲累沉沉睡去了,王府人口多,从起床后,屋里一直有人守着。他们只能对坐着,一张不大的桌子,便如楚河汉界一般。
温承没想到薛映的要求竟是如此简单,回望着薛映。现在的薛映,对自己终于不再有隔阂,不再有担忧和顾虑,满心满眼都是自己。温承不免在心中喟叹,原来他们谈了一场特别颠倒的恋爱,他先前想的是给薛映名分和体面,可薛映在王府内仍觉不安。现在只不过是一句喜欢而已,便让薛映流露出全部的真实的情绪。
温承已然明白此刻薛映所想,便道:“过来。”
薛映站了起来,两步走到了身边人的前面。这一次,他没有犹豫,十分确定地抱住了这个属于自己的人。
温承拖着薛映的后腰,将人扶坐在自己腿上,把人抱在了自己的怀里,居高临下的姿势,他望着怀里尽在咫尺的脸庞,想要实现昨晚没来得及做的事情。
温承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按在薛映的唇角上,问道:“这次可以吗?”
上一次被自己拒绝了,故而这一次会问一问自己的态度,薛映没有闪躲,任由温承手上动作。嘴唇往往是人敏感的地方之一,而常年习武之人的手上都有茧子,就这样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薛映见他似乎还在犹豫,等了许久,,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他吸了口气,凭着想要亲近的本能,仰头凑了上去。
这一次,是薛映先亲到了温承。旧时他偶然见过大胆些的人亲自己喜欢的人,便是一触即分而后跑开的。但他轻轻亲了一下温承之后,看着温承的目光柔和,便又亲了一下,他想他们是拜过堂的,有了正经名分,眼下又是在屋里,并没有外人,既然人已经是他的,他自然想亲几次便亲几次。
亲了大约有七八次,心跳得厉害,薛映只觉头脑昏昏沉沉的。他鲜少有这样放肆大胆的时候,自觉满意,正要退回去,后脑却被温承用手禁锢住,重又按回了唇上。
不同于之前浅尝辄止的亲吻,薛映感受到温承的舌头轻轻舔着自己的唇瓣,似乎是在试探,而后灵巧地从唇缝间探进去。薛映想不到竟可以如此,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在自己唇齿里游动的舌头划过齿列,与自己的舌头接触,轻轻地碾着舔着。明明只是碰触了舌头,动作也不甚激烈,却像是做了极其刺激的事情,他觉得自己连呼吸都没有余力,快要缓不过气的时候,托住自己那双手松了松。
薛映被方才的亲吻弄得目眩神迷,缓了许久,小口小口地喘着气。他靠在温承的臂弯里,眼神懵懂,近似于孩子刚学会一件不太懂的事情。长长的睫毛轻颤着,引动着眸子像泛起波光的湖,温承垂眼打量着乖乖地靠在自己怀里的小王妃,等了许久,直到薛映呼吸平复,又亲了上去。
这一次要好一点,薛映能给出一点回应,虽然笨拙,但流露出全盘接纳的样子,更能挑起人的欲望。
温承慢慢地亲着怀里的人,与他唇齿纠缠在一处,已然是成了亲的人,该教会他亲吻不该只是小鸡啄米似的。他想教会他的不只是这些,只是,还急不得,他们如今有足够的时间慢慢来。
吻了一会儿,薛映将头埋在温承的怀里,半点不想起来的样子,温承自然不会迫他起来,只是倒了杯水,待他抬起头来喂了半杯。薛映就着温承伸过来的手,慢慢地喝了水,却没有坐起来,抱着温承又亲了上去。温承便揽着薛映,防备他掉下去,亦回应着他的动作。他原是想让薛映坐起来歇一歇,可新婚燕尔的两个人本就亲密,只稍亲近些,更是片刻不想分开。
成亲的第二天,两人待在房间里,又亲又抱,厮磨了整整一个上午。
薛映小口喘着气,依偎在温承的怀里,仰头看着神情沉静的温承。温承同样低着头回望着他,良久,他看见温承靠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