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豹一脸痛苦的倒在地上干呕,眼睛直翻白,显然痛苦万分。
马三河见状,忍不住想去扶,但一想到雄爷还在跟前,去扶只会害了沈豹,只好缩回手。
“马三河,还不动手?”
林方雄眼皮微微抬起,平静的看着马三河。
就是这么一个平静的对视,却让马三河这个西城区老大身躯猛地一颤。
强大的气场,瞬间将马三河笼罩,压抑的他透不过气来。
马三河回头看了看沈豹,让他去废了自己表弟,终究还是于心不忍。
他咽了咽口水,双腿一弯,向林方雄跪了下去。
“雄爷,看在……看在我跟了您十多年的份上,您……您就饶了沈豹吧!他毕竟是我的表弟,我……我实在……实在下不去手啊!”
“你既然跟了我十多年,就该清楚我的脾气。”
林方雄盯着马三河,沉声道:“有些话,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
见雄爷不为所动,马三河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
这时,他的余光瞥见了杨林,眼睛一亮,忙向杨林这边走来,一把拉着杨林的手,心酸的说道:
“杨兄弟,这次,这次是我这表弟不长眼,一时财迷心窍,得罪了你。你宽宏大量,饶他这一次,好吗?老哥我就这么一个表弟,一直跟在我身边,你帮帮忙,帮老哥说句好话。好吗?”
马三河紧紧抓着杨林的手,眼睛满是血丝。
杨林脸色稍缓,心中隐隐有些不忍。
他能感觉到马三河的手在颤抖,看得出,他对他表弟确实很好。
杨林记得,马三河有个儿子,在国外赌钱欠了一屁股债,被抓了,估计这位三爷正为了儿子忙的焦头烂额。
现在要是身边的表弟再废了,那他就真的孤家寡人了。
见杨林表情有些松动,马三河心中一喜,知道事情有转机,忙转过身,冲着沈豹喊道:“蠢货!还不赶紧过来给杨少道歉?”
沈豹也是个机灵人,强忍着胸口的剧痛,挣扎着爬起身,跑到杨林的跟前,非常果断的噗通一声跪下。
“杨少,杨少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我以后一定好好孝敬您老!求求你,帮我说句好话,行吗?我……我不想变成废人!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沈豹泪流满面,不停地用力磕头,发出砰砰砰的敲击声。
才磕了十几下,沈豹的额头就已经血肉模糊,鲜血染红了半张脸,看着像是个疯子。
但他似乎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依旧磕着头,每一下都很用力。
“够了,不用磕了。今天的事,到此为止吧!”
说到底,杨林还是心软了。
他毕竟只是个大学生,真让沈豹当着他的面被挑断手筋脚筋,只怕自己以后心里也不会好受。更何况,小彤还在这,这丫头才十八岁,留下什么心理阴影就不好了。
而且沈豹毕竟是马三河的表弟,要是因为他而被废了,难免会和马三河闹僵。这对自己也没好处。
再者说,沈豹也是拿钱办事,并非有意针对他,最重要的是,他没有对小彤动手动脚。
所以,他没有把事情做绝。
“雄爷,我不追究了,放了他吧。”杨林转身,对林方雄说道。
时至今日,杨林才明白,上次在恒宇集团办公室外的强大气场,不过是这位苏城地下枭雄的冰山一角。今晚的残酷冷血,或许才是他的真面目吧!
面对杨林,林方雄今晚首次露出了几分和蔼的笑意:“哎!叫什么雄爷,生分了!要是不介意,喊我一声林伯伯就是。今晚,确实是林伯伯的工作没做好,你能原谅他们,林伯伯该谢谢你才对。”
杨林受宠若惊,连忙摆手:“林伯伯言重了。”
看来,林方雄也并非有心要废了沈豹。毕竟沈豹是马三河的表弟,而马三河又跟了林方雄十多年,多少有些感情。
只不过这次是赵建元在一旁施压,林方雄又理亏在先,这才必须狠下心。
杨林这才意识到,自己选择不追究,不仅获得了沈豹和马三河的感激,更给了林方雄一个台阶下。可以说是一举三得了。
“还愣着干什么?没听到小杨的话吗?”
林方雄瞥了一眼沈豹,沉声呵斥。
沈豹立马反应过来,知道雄爷饶过自己,心中狂喜,又给杨林磕了三个头:“谢谢杨少,谢谢杨少……”
马三河也是握着杨林的手,眼中满含感激。
“这下,你可以说说,到底是谁,要对付我了吧?”
看着马三河将沈豹扶起,杨林问道。
“是陈文军那个狗货!”一提到陈文军,沈豹气得咬牙切齿。
要不是陈文军出钱雇他对付杨林,他怎么会有今晚这一劫?
“陈文军?”杨林眉头皱起,没听说过啊!我得罪过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