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又给了她那么多南珠!又给钱又不回家,简直大事很妙!对于沈芙来说实乃优秀丈夫典范了!
原本战战兢兢了一夜,睡觉都不安稳。如今得知燕瞻忙得要命,沈芙顿时就放心了。
该吃吃该喝喝,安心做着自己的事情。
倒是因为燕瞻归来,沈如山不知道是出于忌惮还是什么原因,没再出苍山书院。他对方嬷嬷说的理由是看沈芙这段时间乖巧,他这个做长兄的也不是苛刻之人,既然沈芙已经知错,小小的教训一下便放过此事了。
沈芙听来却只想笑,说什么好心放过她,不过是因为春闱在即,他再荒唐也不敢去赌了。
还有两个多月,春闱就开始了。沈如山大半年都不曾好好读书,纵然他之前书读得是不错,可是其他人何尝不是彻夜苦读?还想靠这两个月金榜题名么,那也太小看其他人了。
方嬷嬷难免多忧:“沈如山读了这么多年书,若他这两个月彻夜苦读,万一真被他考上了,那我们这段时间的金银岂不是打了水漂?”
那才是真的竹篮打水一场空。
“尽人事,听天命吧。”沈芙笑道,“若是他真是文曲星转世,那我也没办法了。”
但,她的‘人事’还未尽完呢。
走着瞧吧。
……
冬日严寒似乎已经到了极致,今年冬日的雪来得很晚,快过年,京城才飘来了第一场大雪,飘飘洒洒下了足足两日。
深雪覆盖之下,谁也不知道地底下藏着什么。
二皇子暗中又约见了燕瞻一次,还是在摘星楼。
虽说燕瞻如今站在他这边,但是不欲外人知晓,是以他们暗中会面也不经常。
每次会面,都是有要事。
滚烫的茶水倒进杯子里,一股热气缓缓漂浮上升,轻啜一口,只一股暖流涌入心间,十分熨帖。
午后时间闲暇,二皇子燕泽也没有一来就进入主题,反而颇有兴致地与燕瞻闲聊:“听说你最近几天都在军中。”
“嗯。”燕瞻端起茶杯,吹走杯上的热气。
燕泽:“也是,你这一走就是八九个月,北翼那边又送了降书过来,再过不久,又是新年。你一年到头,就没个闲下来的时候。”
燕瞻喝了一口茶,看着窗外的屋檐上堆积的雪没说话。
燕泽又打趣道:“这么冷的天气,你倒是愿意待在那硬邦邦没什么温暖气的军营,是一点也不惦记家里的美娇娘啊?”
他拖长尾音,“我可听大哥说,你那个小妻子,可甚是貌美,你一点也不心动——”
燕瞻冷冰冰的视线看过去,燕泽立即闭了嘴。
燕瞻没什么语气道:“看来这杯热茶是堵不住二殿下的嘴了?你若叫我前来只是说些无聊话,那我就不奉陪了。”
燕泽连忙轻拍了下自己的嘴,“都怪我这张破嘴!算了算了,我们还是聊聊正事吧。听说这次太庙祭祖之事父皇有意交给大哥去办。”
“本以为大哥暗中推了左征坐上兵部尚书的位置会引起父皇的忌惮,没想到父皇还是如此重用大哥。父皇的想法,有时候连我都实在猜不透了。”燕泽的声音似带着自嘲。
“一来左征还只是代尚书,说明皇伯父心中另有人选。二来太子往兵部安插人毕竟只在暗中,况且兵部尚书换成了太子的人,对我也算是个辖制。”燕瞻平静道,“是以对太子还能容忍。”
燕泽点了点头。
他何尝不明白父皇的忌惮与疑心深重。
“只是再这么让大哥坐大,对我们不利啊。”二皇子忧心道。
燕瞻长指在桌面轻点:“那就让太子犯下更大的忌讳,让伯父,不能再容忍下去。”
“你是说,祭祖时……”燕泽话音半含半露,却已经明白了燕瞻的意思。
“有什么办法?”他问。
燕瞻却径直站了起来:“到时候就知道了。”
——
腊月二十八,京城上空飘荡着鹅毛般的大雪,因快到新年,街道上的摊贩稀少,路上行人寥寥无几,看着空空荡荡。
雪越下越厚,红墙绿瓦的皇宫上压了厚厚一层,人踩在地上,发出吱呀的声响。
威严的太庙前厚雪已经被清扫完成,前殿门前整齐站着诸多皇家子孙。腊月二十八这一日的皇家宗庙合祭,以表子孙慎终追远,对祖先追思,以求祖先庇佑。
此次袷祭第一次由太子筹办,此消息一出,朝臣难免猜测皇帝对太子一如既往地看重,连将袷祭这样的大事都交给了太子。倒是看着一点也不恼怒太子之前做出的错事。
只有皇后知道,皇帝把袷祭之事交给太子,不过是她之前答应在宫宴上设法让世子妃纳妾的条件。虽最终没有成功,但皇帝金口玉言。这是他额外给鸿儿的一次机会,不能出一点差错。
太子也明白这是父皇对自己的看中,使出了浑身解数,所有流程他都亲自过了一遍,太庙周围遍布守卫,力保严密不出一丝差错。
办好了他算是露脸,办不好便就是大罪过。
所有皇室子孙统一换上了祭服,一应祭品全部摆放完毕。
先迎祖先,历代帝后神主,包括战死的先太子神主一同被恭请到大殿上,承正帝站在最中央,面容严肃,准备开始祭祀仪式。
及至献祭,行礼过后,皇室子孙一一上前参拜。整个流程庄重而森严。
等祭祀快要结束,一切都很顺利。太子将此次祭祀筹办得很好,祭品,祭服,以及一应流程都没任何瑕疵疏漏,将所有忌讳都避开了。连承正帝都称赞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