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大也不知道跑哪玩去了,等他回来就让他看看他儿子的屁股。
赖婆子一身的泥和水也不舒服,风一吹被冻得瑟瑟发抖的,点着了火缩在灶台那才暖和了一些,她嘴上还在絮絮叨叨地骂着林清。
她就是欺负林清是个寡夫郎咋了,她知道林清和秦大秦二闹掰了,娘家那边也不来往了,林清连个给他撑腰的都没有,她这才敢肆无忌惮地骂林清,“小蹄子,别落在我手里,哼!”
赖婆子下午没事就出去了,她端着盆子来到村口的小河边洗衣裳,现在这会儿小河边还有几家的妇人夫郎在捶洗着衣裳呢。
赖婆子找了个人堆扎了进去,“呦,都给这洗衣裳呢。”
有人看热闹问了句,“赖婆子,听说你上午和林清骂架去了?”
听见有人起了这个话头,赖婆子坐在了石头上,木盆往脚边一放也不忙着洗衣裳了。
“哼,他林清是什么人,你们还不知道呀,二嫁不守夫道的寡夫郎,霸着秦老三的银子,家里天天不是炒肉就是吃鸡,引得我家金宝经常哭。”
一群人嗤笑了一声,赖婆子接着说道:“下作的小蹄子,还敢跟着我叫骂,看我下次不骂死他。”
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我咋听说今天上午你被林清给泼了水了,还摔了个屁股墩呢,年纪大了就小心点,别把老骨头给摔碎了。”
赖婆子在村子里人缘并不咋地,赖大是个二流子,地里长草了都不下地薅的,赖婆子也是个手脚不干净的,等到收稻谷的时候,经常半夜偷偷拽人家的稻谷,没少被人家给看见,问了就是不承认。
大家看她和林清骂架,也都是看个热闹,这才有人开口挤兑了她两句。
赖婆子还在骂着林清,伸头和人家嘀咕,“我看林清在秦老三家待不久,早晚勾搭上其他的姘头。”
“今天听我家哥儿说,林清给小花弄了个好看的头发,回来就闹着让我给他也梳个,我这哪里会呀。”
“我还远远看见了,今儿小花出来玩,穿着身枣红裙子,头发也梳的好看,我还以为是李桂枝给她梳得呢,原来是林清给她梳的呀。”
“林清给她梳的?咋了,林清转性了,今儿怎么舍得给秦小花梳头发穿好看衣服了,以前不是老打骂两人。”
赖婆子哼了一声,“怕不是收拾干净了给卖了吧。”
小红她娘也在一旁洗衣裳呢,赖婆子说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的,今天打了她家小红,小红娘现在还记着呢。
她开口说道:“难怪你家金宝说卖了小花呢,原来是从你这听的呀,活该林清今天不给你家金宝糖水喝。”
“关糖水什么事呀,我家还喝不上几口糖水呀,倒是你,让你家小孩往林清家跑,也不怕被带坏了,我看以后可怎么嫁人。”
“放心好了,你还是操心操心你家金宝能不能娶上媳妇儿吧。”
小红她娘挤兑得赖婆子说不出话,赖婆子哼了一声,又嚼着林清的舌根,“没见过这么浪荡人,听说之前嫁那个庄稼汉那会儿还不乐意和离呢,怕是现在还念着林清呢。”
赖婆子说着说着就把她那满是泥巴的衣裳给放在了水里冲洗,坐在她下游的几个妇人夫郎就倒了霉了。
这干干净净的河水被弄脏了不说,还有个夫郎的洗好的衣裳没注意,被冲过来的泥水给弄脏了。
那位夫郎很是气恼,“赖婆子,你洗你那都是泥的衣裳,能不能去下游洗,你看看这弄得大家都洗不成。”
赖婆子瞪了人家一眼,“我爱去哪洗去哪洗。”
“哼,今天吵架没吵过林清,还滚得跟个哈巴狗似的,活该。”
几个洗衣服的妇人夫郎都笑了起来,赖婆子又和人家吵嘴,“说谁呢你!”
几个人都端着盆子去一边洗去了,李桂枝刚好也端着盆子来给兰哥儿洗尿布,找了个下游干净的地方洗了起来。
赖婆子嘴上还在说林清,一会儿说他第一任男人,一会儿又说他勾搭上其他人了,翻来覆去就那几句,也没人搭理她了。
李桂枝搭了句,“行了,赖婆子,这些话早就嚼烂了,谁还不知道呀。”
“碍着你李桂枝什么事了,要你管。”
林清的闲话嚼来嚼去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什么勾搭野男人了,苛待两个小的了,刚听挺新鲜,听多了就觉得没甚意思,也就没人在搭理赖婆子了。
李桂枝揉搓着兰哥儿的尿布,“赖婆子,听说你今天打赖金宝了?金宝他娘说屁股都给打肿了呢。”
“小孩子不听话打两下怎么了。”
“不是因为赖金宝打翻了你家的糖?”
一句话成功让几个妇人夫郎说起了赖婆子,“啊,赖婆子,你家糖被打翻了,那东西可金贵了。”
“不就是一点糖,我家有的是。”赖婆子现在听不得糖这个字,一提到糖就心疼得直抽抽,但脸上却还装着大方的样子。
村里人谁不知道赖婆子抠门呀,这糖撒了怕是要心疼死了,难怪下这么狠的手打赖金宝呢,要知道赖家就赖金宝一个男孩,全家都宝贝的不得了。
“那捡起来没有,这糖金贵死了,搓起来吹吹土照样能吃。”
李桂枝往赖婆子伤口上撒盐,“听说她家金宝又打翻了水,我的老天爷呀,这想捡都捡不起来了,真的是可惜呀。”
李桂枝这话还是从赖大媳妇儿嘴里听到的,这赖家婆媳两没有一个省油的灯,一个在这说林清的闲话,一个在村子里说自己婆子的闲话。
几个人一听砂糖掉地上没捡起来,小红她娘幸灾乐祸地看着赖婆子,“哎呦,这要是我家糖捡不起来了,我得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