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冷厉腐朽的味道立刻钻出?来,盒子里映入眼帘的是个小臂长度的块状物,被一块红绸裹着,看不见真貌。李铮从小到大入眼的几乎全?是好东西,只一下,便看出?这块红绸的上等来。
说不清的几种味道混杂在一起,李铮下意?识屏住呼吸。
眉心跳了跳,他用手指夹住红绸的一端缓缓掀起来。
看清里面的东西,他脱手将盒子飞了出?去,有些惊骇地屈腿往后退去。
木盒坠在地上的声音格外沉闷,黎砚知的视线从电视上移开,往这边瞧了一眼,当即站起来往门?边走。
李铮来不及思索,大脑麻木着上前将滚落在地上的东西塞进木盒里,盖好盖子往身?后一塞,只是胸口的起伏没办法隐藏,映衬着空气里急促的呼吸,格外欲盖弥彰。
黎砚知的目色微沉,一丝不苟地落到他身?上。
李铮这副惊魂未定的模样让她很?失望。
“拿出?来。”她的语气很?冷。
李铮将身?后的木盒又往里藏了藏,他第一次违抗黎砚知的指令。
她往前走了几步,看过来的眼睛没有一点?温度,“打开。”
这种表情李铮太熟悉了,之前他每次让黎砚知不顺心的时候,黎砚知便会?这样把他压在身?下看他,她并不会?一开始就动手,她是个很?优雅的狩猎者,往往会?给予猎物逃脱的时间。
如果逃不掉,便要接受她双倍的惩罚。
她已经很?久没有用这种眼神看过他了,他闭上眼睛等待着预想中的疼痛,可?什么都没有,黎砚知只是揽住他的脖子将他折到前面去,从他身?后抽出?木盒。
她的动作很?快,不等他反应,她便大喇喇将上头的盖子掀开。
里面的东西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暴露出?来。
是一个成年男人的手掌,准确来说,是一个不太新?鲜的残。肢。
似乎是已经泡过防腐剂,保存的还算完整,没有生?机的皮肤泛出?青白,断口处的血迹已经发黑。
李铮再看还是想吐,他抬手想去捂黎砚知的眼睛,可?他刚才慌乱之间手上已经沾上了防腐剂的味道。
黎砚知黑沉的眼瞳微微扩张了一圈,那手的掌心缀满了烟疤,她语气喃喃“这是夏侯眠的手。”
他的右手,她再熟悉不过。
疯子!疯子!李铮几乎一瞬间就站起来,他要去报警,夏侯眠真的已经疯了,再让他疯下去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
忽然?他的视线落在刚拆掉的快递盒上,刚才快递太多他并没有仔细看,现在再看那上面很?快就能觉出?端倪来,这快递盒用来封口的胶带并不完全?一样,被他割开的地方甚至还能露出?原先的胶带痕迹。
显然?,这个快递盒是之前被他扔掉,又被夏侯眠捡回去重?新?打包的。
也?就是说,夏侯眠这段时间根本就一直潜行在她们?身?边!李铮的手有些打颤,他不由分说地将大敞着的木盒盖住,“砚知,我们?搬家。”
他将黎砚知抱起来,紧紧地抱着,大步往里走,“我现在就收拾东西。”
“我们?先回碧园,或者离开这个城市,再不行我们?出?国,”似乎是怕有人窃听,他有些神经质一般地压低声音,“去斐济好不好,你不是想学潜水,我们?去那里,去那里待一段时间。”
总之,不能再待在这里。
夏侯眠的疯狂已经有些超出?他的想象。
黎砚知被他抱着,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眼睛却依旧落在那方篆刻着古朴花纹的盒子上。
这个骨灰盒,和她姥姥的那尊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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