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她发信息没过几分钟,除非女人正巧也在会所。
“在这里谈事。”女人的答案在她的意料之中。
“谢谢。”庄未绸声音还有点发颤,做作地清了清喉咙。
女人看了她一会儿,从座椅中央扶手处取了瓶气泡水给她。
庄未绸又礼貌地道了声“谢”,神思却不知道是否还丢在包厢里。
殷却然叹息一声,将音量压到仅两个人听见的程度,怕吓到她:“今天第三声了。”
“什么?”
“你道谢的次数。”
“……”
庄未绸知道女人在纾解自己紧绷的神经,将滑到嘴边的一声谢咽了回去,捏着水瓶显得有些呆。
人生的分秒在这一刻似乎走得很缓,连打在车窗边的光影都是在眼前缓缓地晃,进入逐帧慢放的状态。
这样的状态里,女人修长的手不疾不徐地伸到她面前,取走气泡水。
车内的隔音很好,针落可闻,瓶子打开,“呲”的一声格外明显。
片刻后,水又重新放回她的手里,可女人的指尖仍停在瓶盖上,轻轻点了点。
仿佛触在她的鼻尖。
“小庄。”女人的声音响在耳边,如涓流绕在山间,前所未有的温柔,“回神了。”
可这一声似乎起到反效果,庄未绸一动不动,连眨眼的动作都定格。
殷却然蹙眉,她这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吗?
来会所并不是因为女孩那条求救信息,而是因为记事本冒出新的内容。
——她不大喜欢我对她客气,可我总觉得自己表达的感谢还不够。
——那就留在这个本子里吧。
——她帮了我太多,这份感激之情,早已独立于其她感情之外,成为我与她产生羁绊的起源。
——只是根源,不是全部。
——感激不知什么时候生出了令人辗转反侧的枝桠,若非要纠结具体的时间点,那就是在会所那晚。
——在那之前,我们刚在甜品店碰面。
——那晚我再一次进入“悦府会”的梦魇。
——门推开的一瞬间,她坚定地走到我的身前。
——将我的所有脆弱和恐惧遮挡得严严实实。
——梦魇被驱散,心跳却在脆弱和恐惧中乱了套。
——她不曾知道,她的掌心有多暖。
——她也不知道,我感激的,不止她救赎我的点点滴滴,还有……
内容到这里便断了,还有什么,殷却然不得而知,也来不及去深究。
她的大脑自动筛掉记录者字里行间对r的感激,抓取了“悦府会”的重点。
能被女孩称为梦魇的,只会是被迫误食lsd-25的那晚。
那东西多吃几次,真的会毁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