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单换过,高级柔顺剂的味道,洁净好闻,她揉著后腰起身,意外发现自己没有过多不适,很多被他折腾出来的伤处妥帖地冰敷上药。
尽管如此,鬱理还是很想掐死他。
她无动于衷地起身,一落地,巨大的晕眩感奔袭而来,腿软得差点摔倒,她不得已扶住墙壁赖为支撑。
鬱理找到自己手机,把置顶的【老公】一鼓作气拉黑,迅速打电话让于咏糖订一班时间最近的回国机票,她洗漱完,换好衣服,巨大茶棕色墨镜拨到鼻梁,临走前,她才想起房间裡还有另一个喘气的。
全副武装的女人站在床边,冷冷凝视那张因为深陷睡梦而显得温和的脸。
他怎麽还不去死?她在心裡遗憾地想,随后踩著高跟鞋爬上床,大马金刀地坐在他腰腹位置。
周敬航不舒服地皱瞭皱眉,却没醒过来。
鬱理脸上很刻薄的笑容消失瞭,她迟疑地看他几秒,伸手,试探性地用手背,碰瞭碰他额头。
温度滚烫。
额,我是说,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人把自己做到发烧吗?
鬱理很怀疑。
但她懒得去管这个男人的死活,死就死瞭吧,就算他们之间再有误会矛盾,昨晚那一遭,就算两清。
她垂下睫毛刷得纤长的眼睛,眸光定定地看著他,思索几秒后,她弯下腰,亲昵地在他唇边印下一吻。
接著,她冷下表情,撸开手腕的白金珠母贝手表,狠狠地,对他的脸,左右开弓。
樱桃梗
十几个小时的长途飞行,鬱理落地耀京机场,于咏糖开车接机。
她随身拎一个小巧i的複古行李箱,很轻,其馀衣物全丢在酒店,之后会让专人帮忙收拾送回国。
吊带长裤,高扎马尾,她站在一堆面无表情涌出机场的旅客中,高高舒展的手臂挥瞭挥,容光焕发的像是吸食无辜书生的女妖精。
鬱理落地的时间正好赶上晚高峰,于咏糖不想被堵在二环,提前三小时到机场。她坐在车上,笔记本电量充足,手指一秒不停歇地激情辱骂节目pd。
鬱理背手扣瞭扣车门,她屈指抬瞭下墨镜,露出好看眉眼,语气却不客气:“发什麽呆,开门。”
于咏糖解锁中控,车门自动向上升起,她坐进副驾驶,低头系上安全带,流畅悍利的库裡南一骑绝尘,把好几个似乎认出她的手机镜头丢在机场专属候车处。
鬱理挂下墨镜,甩出收纳台,放下镜子仔细检索妆容。
前方红色交通灯180秒,于咏糖在这个空挡拉手刹,侧头去看鬱理。
五月的耀京就像一个巨大的高温火炉,火辣热烈的光线直射眼底,于咏糖降下遮阳板,顺便打低空调温度。
滴入扩香石的精油是她喜欢的味道,鬱理抵著鼻尖,轻轻嗅瞭嗅,心满意足地笑起来。她因为打瞭周敬航几巴掌,心情很好,唇角挂著娇矜的笑。
“那麽高兴?”于咏糖狐疑地问:“你在巴黎和周敬航碰上面瞭吧,好多路人认出你们,照片过于高清,不容易走混淆视听的这一招。好在之前有风声传你和uran有合作,现在被拍到在一起也没什麽”
鬱理打断她:“被拍到,又怎样?为什麽要混淆视听。”
她歪著头,眼睫轻眨,浅金阳光镀著她微微弯起的眼尾,眉骨之下有一处连于咏糖都不知道的伤疤,很严重,差一点让她双目失明。
“我和他真的谈过恋爱,这有什麽?成年人谁没几个前任?”她双手抱臂,往后一仰,高级车厢的冷风非常温柔,她享受地闭上眼睛,笑著说:“再说,网上不都开始传三年前瞭,哦说到这儿,我问人要瞭份据说是我和周敬航的pdf,没爆出消息?”
“祖宗!”于咏糖猛地拉长脸,她用一种最挑剔的眼光审视鬱理,恨不得将她扒皮拆骨:“你的绯闻,绝对不能大过你的名气。你在国外,不管怎麽惹事闯祸,铂宁和潘多拉会替你收拾,但你既然打算来华发展,拜托有点商业精神——你知道自己身上几个高奢代言?”
“这是什麽话。”鬱理长眉一扬,笑眯眯地嗔道:“模特有规定不能谈恋爱?再说,我和uran副队,我什麽名气,他什麽名气,我粉丝还嫌弃他倒贴我。”
她表面在笑,内心却在缓慢産生冰山般无动于衷的冷酷。
作为公衆人物,她所拥有的一切必须贩卖给镜头,没有秘密,没有过往,没有自我。如果不是她还有过硬的傢世,那些吸血苍蝇闻风而动的媒体,早就把她吃干抹净。
连带著,会挖掘出另一个无辜姓名。那位在台风雨夜,陨落的枯叶蝴蝶。
“话是这麽说没错。”好不容易捱过红灯,于咏糖打满方向盘,跟著导航上瞭高架桥快速路,车裡隻有她们两个人,她却刻意压低瞭声音:“曹姐说,现在热搜上的小打小闹,暂时还看不出态度,但她怀疑,有人正组织大规模预黑。”
鬱理翻手机的动作顿瞭顿,她慢声重複最后一句:“大规模预黑?对象是我,还是周敬航?”
如果不是正在开车于咏糖就要伸手打她瞭,她怒道:“大小姐,你是被狗比前男友影响瞭吗?上升期爆出来的任何绯闻从来隻影响女方,男方隻要闭麦几天就能美美神隐。你在巴黎的照片,是路人爆出来的,我们已经派人去谈瞭。但lily,你和周敬航三年前那点破事儿,尤其是自证耀大同学的那位,我们循著ip去查,竟然是个虚假账号,你小心点,这事儿多半冲你来的。还有那份视频,我真的想不通,谁这麽神通广大,能拿到域京公馆的内线监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