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没关系,请大家传播出去吧,今天的所见所闻。”
简欢转过身,与边伯贤一齐站在讲台上,现在他们俩是一致的方向,也只有他们,面对从最低的第一排到最高的第十四排的所有眼睛。
她拉过话筒,声音细而无力,又笑着。
“请别在bbs上趁机挑起地域歧视,说江西女生是用蛊的女表子。”
“请别趁机造谣女性,说女的总用怀孕要挟男人。”
“请别用这件事威胁后辈来向我打探消息,或者浪费大家的时间召开会议讨论我和边伯贤学长的关系。”
“听明白了吗,尤其是学生会的你们?”
她的自知之明
“作曲家在创作一个作品时是全力以赴的。他轮番地经历了相信、怀疑、热心、绝望、欣喜和痛苦。”
阶梯教室外人影零星,默不作声的女生在仰头看标语。
那是一位音乐家的名言。
这位英语系的学生却很难得知。
盛大的热闹后,人都散得差不多了,只有她在等边伯贤回答完其他后辈的问题。他有话要对她说,拉着她的手腕压低声音要她等。
说这些话时,那双一向含笑的眼睛亮得如看见肉骨头的野狗,凝缩的瞳孔里映出猎物——她。
她刚发言完,耗尽了气力,摆烂地点了头。
被啃得七零八落,已经无所谓了。
“痛苦。”
简欢依着栏杆,目光扫过大门上钉着的横幅,进门时太过集中地思考问题,连这样鲜红的布条都没有注意到。
是谁的名言吗?
讲座的主办方——音乐院系的院学会生会成员走了出来,与她有了短暂的目光接触,尴尬地一笑,爬上梯子将横幅小心取下。简欢盯着他们折迭的动作,目光落在露在最上层的“痛苦”一词。
痛苦。
她反复咀嚼这个词。因为很难想象边伯贤痛苦的模样,作曲就会让那样从容不迫、无所不能的人痛苦吗?
让人流血不让他痛苦,但音乐却能让他痛苦。这样的人有什么痛苦的资格呢?她不由得阴暗地想道。
学生会成员被一直盯着,便看了过来。
简欢在那一瞬低了头,潜意识地,她知道自己会得到对方漠然、烦躁的眼神。根植在骨子里的讨好人格,让她还是畏惧被人厌恶。
“干嘛一直盯着?”
“啧。”
“谁啊。”
没人会无缘无故讨厌你。妈妈说。都是你不礼貌的错。
——“有什么事吗?”温柔的声音却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