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逃避真的有用。她惊诧地发觉。消极,但有用。
“嗯,我回来了。”
舍友像是忘却了孤立与排挤的态度,也像是她不在乎简欢与她喜欢的人关系暧昧不清的事实,在场的所有人都选择装作无事发生,就像是一场远行回来后,寝室关系被重置回和睦模式。
以和为贵。都不容易。来都来了。都是朋友。
人类糊弄自己、糊弄别人的能力真的刻进了dna。
简欢如鱼得水地融入这一主旨为和谐的剧情,心照不宣地没有提及与边伯贤有关的事情,毫无芥蒂地微笑起来。
方千千伸出手,主动帮她拿行李。
简欢对上方千千的眼神。
她知道,如果让对方帮忙,意味着重归于好,从此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曾沁也在看她,表情略紧绷。
“谢谢。”
行李箱像是和解的协议书,被递到方千千手里。
虽然没有人直白地长舒一口气,但简欢知道,从这一刻开始,她不再是砸进水盆里的一颗水银,徒掀起涟漪。
晏惟靠在门边,笑了一声,略带嘲讽。
简欢知道晏惟在笑她,笑她一如既往软弱无能,但她也不在意。如果是从没有为人际关系发愁过的人,自然是会觉得她为维持社交关系的所做的一切都无聊透顶。
“真行,看来你们又和好了?”晏惟轻声地说,“我还以为你能有点长进。真他妈无语。”
她挤开简欢,自顾自脱了鞋,鞋子甩在简欢面前。
简欢没有出声。
她知道晏惟以及别人怎么看她。
浪费时间。讨好人格。随波逐流。没有主见。
总而言之,简欢确实靠以上的几个形容词弱化了自己的存在感,逃开了多次隐性的校园霸凌。
她不后悔自己曾在“无聊”的校园社交生活所做的一切,毕竟校园需要生存,虽然用这一词过于大材小用,但她确实是为了生存形成了这些性格。
“哦对了,不好意思啊欢欢,我们不知道你今天回来,”曾沁笑呵呵地出声,“你桌上的东西我们马上收拾掉。”
方千千也反应过来:“对,我们马上收拾。”
“没事,”简欢配合着说,“慢慢来。”
方千千一边卖力地将行李箱塞置物架内,一边关心道:“你晚饭吃了吗?”
“吃了。”
简欢想起这一顿是边伯贤请的,很明智地在对方追问吃了什么的时候笑着打断:“这段时间麻烦你们给我传课件了,进度落了这么多,我可怎么办啊。”
“不用担心啦,老师上课就是水过去了,你看课件指不定学的比我们还好。”
“对啊,每天早课我都在睡。”
气氛回到了和谐之中,即使是各怀心思的虚伪寒暄,在齐心协力的装糊涂下,她们还真的开起了玩笑,放松了警惕,彼此吐槽,像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直到曾沁真的放松了警惕,嘴上没了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