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还要再剪时,刘淮终于反应过来。
“婉婉——”他猛地上前几步,不顾危险,一把握住锋利的剪子,“婉婉,别剪了——”
穆千凝没听,手下动作更是没收住,在对方握住剪子的瞬间,又是一用力。
尖锐的剪子一下将对方掌心到虎口处划伤,整个人手掌皮肉霎时翻起,鲜血如注。
穆千凝的眼被鲜红的血占据,中秋那日的景象再次浮现,拿着剪刀的手开始颤抖,下一瞬,手中剪子落地,发出叮当的响声。
“你,你走……”她轻颤着手,整个人面色迅速发白,说话也断断续续,“走,我不,不要看见你——”
“婉婉……”
“你滚啊——”
拼着力气喊完这一句,穆千凝眼前一下发黑,喘息变得急促,很快,整个人昏了过去。
穆千凝彻底病了。
原本她中秋那日便受了不小惊吓,这些日子好容易养好了些,可天子来找她时一番话让她又怒又气,郁气攻心之下,天子握住剪刀瞬间迸发的鲜血刺激了她。
致使她又一次昏死过去。
这回她没再做噩梦,醒来时只觉着昏昏沉沉,任何人和她说话,她都没有回複的欲望。
尚药局的侍御医来了又去,换了不少人,可谁都不知该如何下诊断,又如何用药。
比起上回,这回的皇后的病更棘手。
轮番看诊之后也只得出个郁结于肝,忧思难解的结果。
至于开方子更是无从下手。
只因是心病,喝什麽药都没用。
可天子催得又急,见皇后如此如何肯等?
无奈之下,尚药局衆人也只能开些疏肝解郁又温补身子的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可到底也起不了什麽作用。
再加上皇后殿下不愿喝药,身子便一日比一日地弱下去。
天子每日都会去长安殿,及至后来,竟直接将政务都带去长安殿处理,日日陪着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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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婉,药好了,来,朕喂你。”
这日宫人端来了新熬好的药,刘淮小心扶起躺在床榻上的穆千凝,将人环入怀中,又接过药碗。
“昨日你说苦,朕吩咐尚药局的人在里面添了些甘草,朕也尝过了,没这麽苦了。”说着便舀了一勺递到穆千凝嘴边。
穆千凝闭了闭眼,也不看他,只是侧过头。
知道她这是又不想喝药的表现,刘淮温声道:“婉婉,你若不喜欢,喝两口就撤了,可好?”
对方还是不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