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阳将符咒放到祁泱手中:“这枚符咒凝聚了我毕生的法力,待我走后,你将若启从玄冰中取出,用灵泉水将符咒化开,喂予若启。真神之力,可助他解除魔性,还能得我半生法力,在渊梦幻境中,他亦是强大的存在。”
“师尊!”祁泱哭着将符咒放进怀中,双膝重重地跪在地上,原来这三日,师尊没日没夜的熬着居然是为了此事。
雪弋山的结界消散的七七八八,空中突然雷鸣大作,天边隐隐可见明光。
“泱儿,天界的人追来了,你快带着若启走。”
虚阳拿出法器幻月,是一把拂尘。
“师尊!”祁泱哽咽着不肯离去。
天边明光越来越近,竟是数以计千的仙家,步景容骑在天马上,威风凛凛。黑压压的云层笼罩着雪弋山上,犹如一只巨手,仿佛随时都要将雪弋山吞没其中。
虚阳扶住祁泱的肩,认真道:“创立新的神祇要付出的代价很多,不必纠结于一两个人的牺牲。天君如今凶狠手辣,天界在他的带领下必然嗜杀冷酷。为了四海苍生,泱儿,我们必须这么做。”
祁泱抹了抹眼泪:“师尊大爱,天界不配。”
“告诉若启,玄逸临走前,我曾取出他的一缕游魂封印于残梦鼎中。但那游魂四处游荡,跑了出来,据我所查,应是不小心进入了渊梦幻境。游魂是否被吞噬尚未可知,我一直不敢告诉若启,如今也别无他法。你们若有幸寻到,找到复生的方法,或许可救。”
“好。”祁泱哭着点点头,泣不成声。
“他们来了,快走!”
看着近在眼前的诸神,虚阳眼中透露着凶狠。拂尘朝空中扫过,巨大的气流让天马止步不前。
“废物!”步景容用力的拍了拍天马的后背,缰绳一拉到底,天马吃痛的将他甩下身。步景容眼眸凶狠,朝着天马的额头狠击了一掌,天马哀鸣一声,顿时化为一滩血水。
诸神见此状,胃里翻江倒海,步景容的法术怎么如此邪门。
祁泱将玄冰取出,小心翼翼地放在背上。
“虚阳,您如今已是强弩之末,交出白若启,往事可以既往不咎。”步景容站在云层上,冷笑的俯视着还在挣扎的虚阳。
“呵,步景容,你身为天君却身怀邪术。即使是天君千错万错,他也是为你费的一番苦心,到头来,却被自已的孙子暗害。说到底,若不是你无能,天君何须如此,小绮又怎会为你赴死。”
虚阳的话犹如一把利刃狠狠地扎在步景容的心上,登时表情大变,扭曲至极:“胡说,是你们,是你们害了她,你们全都要为她陪葬。”
“步景容,你就是个疯子。小绮为了你身死神灭,永不入轮回。若她知道你有这一天,必不会这般奋不顾身。”
步景容眼神涣散,踉跄两步,喃喃自语:“不,不会的。小绮爱我,她亲口说她爱我,她亲口说的!”
身侧的神君见步景容情绪被影响,开口道:“天君,莫被误了心神。”
步景容骤然放大的瞳孔,周身涌动的黑色的真气,一把雷剑握在手上,空中的雷电皆汇聚过去。步景容大喝一声:“去死吧!”
没了法力的虚阳,拂尘在手亦是难挡攻击。步景容速度之快,根本来不及阻挡。刹那间,持剑的手从虚阳的身体穿过,鲜血溅了一地,步景容望着虚阳素袍上大片的血迹,发出癫狂的笑声:“死了,死了好,高高在上的真神啊,你可曾想过自已有这一天?你既是小绮的师尊,若是见到她,别忘了告诉她,是我杀了你替她报仇的。哈哈哈哈……”
一口鲜血即将喷涌而出,被虚阳艰难地咽下,他无力的笑了笑:“你这种人,永远也不配得到小绮。”
步景容紧蹙着眉,神色狰狞,将雷剑从虚阳的身体中拔出。虚阳跪倒在地上,腹部赫然出现一块空洞,咕嘟咕嘟的冒血。不多会,双眼渐渐失去神色,凝望着天边,却始终不肯定闭眼。
“去死,去死!小绮爱我,她只能爱我!是你们,是你们拆散了我们。”
步景容疯狂的将雷剑在虚阳的尸体上反复穿插,场面残忍,令人发指,诸神皆不忍的别过头去。
榷炎仗着为步景容出谋划策几次,斗胆的走上前,拱手道:“虚阳既已伏法,天君要不还是留他全尸吧。”
步景容额间满是大汗,扫过榷炎时,眼中的阴寒,吓的榷炎连连后退,还未开口,步景容便伸手掐住他的脖子,咬牙切齿道:“你什么身份,也敢管本君的事。”
榷炎奋力挣扎的手渐渐垂落下来,低垂着头,一动不动。步景容嫌弃的随手一扔:“晦气。”
诸神惊恐地待在原地,看着步景容不断挥舞着雷剑,再也一人敢出口劝阻。
过了许久,步景容气喘吁吁的收回被染红的雷剑,终于露出一抹欢快的笑容。
诸神这才抬起头,雪地上,虚阳的头颅完好的滚落在一旁,肉身几乎被剁成了肉泥,完全看不出是一具尸体。
见此场景,不少仙家胃内翻涌,但为了保命,只能忍着恶心咽下。
步景容看着诸神眼中的惊恐,很是满意,大喝一声:“诸神全力追杀火麒麟与白若启,隐藏不报者,虚阳就是下场。”
“是!”
诸神低垂着头,躬身拱手,无一人有异议。
步景容朝虚阳的头颅吐了一口口水,又连踢了几脚,这才扭扭脚脖,飞身离去。诸神皆擦了擦冷汗,紧随其后飞往天京。
雪弋山的积雪被虚阳的鲜血染红,万物开始衰败,空中飘荡着暗红的雪花,更像是一场花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