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满仲咬牙道,待气压下些许:“慕容公,老夫劝你冷静,此话一出你知道是何后果。”
梁氏即刻拉过袁冬月,将其搂于怀中,语气淡了下去:“慕容公不可妄下定论。不如三日时限,若三日后我们拿不出证据证明小月无罪──”
梁氏忽顿住,眼神戚戚地望着袁冬月,并未再说,众人皆懂。
“小月放心,母亲与长亲们都会救你的。”她只一面说着,一面摩挲她的头发。
袁冬月只愣愣地点头,心中却叹笑。
梁氏着实高明,此话一出,死活竟全在她一人身上了。
(十六)
袁冬月手捏玉瓷小罐,簌簌轻抖,朝闻蝶后背处撒着药末。
“连累你了,闻蝶。”
闻蝶趴于软榻,本是咬着牙感受细细点点药末与伤口作用的刺痛之感,听了此话,面上肌肉忽便放松来:
“小姐不必自责,只怪奴婢做事粗心些,如今又闹这么一茬事──哎,奴婢愚钝,竟不知如何能救小姐于险境之中。”
听得她话语忧戚,袁冬月自也垂眸冷面。
若按知州所说,慕容崈乃提亲之日便被人下毒,那么,慕容崈走出袁府后,去了哪里?
慕容崈身上为何会有此等大量袁府的香料?
“闻蝶,待你歇息会,去找总管婆子,务必应查清楚近一月来府内香料收支账目。”
闻得话语严肃,闻蝶即刻也摒去哀戚,立马答应下来。
“对了。行事务要谨慎,恐若慕容崈之死真与袁府内人有关,我想他此刻定慌乱地欲要消除证据了。”
“所以还需尽快。”
·
袁冬月独一人下马车,面中无神色,眼前乃那丹楹刻桷的秦王府邸。
提亲前日,慕容崈与秦王议事不成,许他那日便到过这秦王府再续前约。
她倒有些许记仇,那日的“恩将仇报”、冷言冷语还历历在目,由御道之尾走回袁府,更是差些没走伤她的腿。如非迫不得已,她断不会来寻他!
她提裙上过阶梯,正欲走进,忽便被门口侍卫拦下:“袁二小姐,不得王爷允许,不可擅自入府。”
“那便快快进去通报!”袁冬月只道。
几侍卫只与彼此互对了眼,又迟疑道:“王爷此刻未曾在府中,兴许一会才回。”
“何不可请本小姐进客堂等?”她话有怒色。
“小姐息怒,只是王爷明确说了,任何人不得擅自入府,小的也无法子。”侍卫持矛躬身致歉。
袁冬月鼻尖哼出一口气,瞧过众人,忽发觉这府邸之外的侍从似较上次添了一倍。
如此防着外人进府,若非有鬼,难不成倒是个怕死之徒了?
她瘪瘪嘴,不让进罢,那便在这门口等,看他究竟能何时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