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长长的银丝链一端连着铃声,一端绕在沈京洲指尖。
那双晦暗如深的黑眸沉沉,沈京洲笑得温和,清润眉眼如画,好似翩翩君子。
“殿下不是说……不会后悔吗?”
涣散的眼眸渐渐有了焦点,虞幼宁半眯着眼睛,细细回想一番。
当初她只顾着收走沈京洲的锦匣,不曾细细琢磨这玩意的用处。
思及沈京洲那日的神色,虞幼宁气不打一处,她抬脚轻踹沈京洲。
“沈京洲,你故意的!”
虞幼宁气急败坏,一张小脸再次染上绯红,如薄粉敷面。
虞幼宁脚腕纤细,沈京洲单手盈盈握住。
虞幼宁挣脱不得,双手捏拳砸落在沈京洲肩头。
满头青丝滑落,虞幼宁双眼圆睁,恼羞成怒。
她半伏在沈京洲膝上,拳头如鼓点,杂乱无章。
“你故意的,你……”
两人齐齐往后仰在榻上,虞幼宁半张脸埋在沈京洲颈间,乌发蓬松,随着虞幼宁的动作散落。
下颌重重磕在沈京洲肩头。
到底是自己先动的手,虞幼宁心虚收手,掌心撑着榻上的软席。
尚未撑起身子,后颈忽然落下一只手。
沈京洲不疾不徐捏着虞幼宁的后颈,一点点往下。
虞幼宁身影紧绷,而后又缓缓塌下,落回沈京洲掌中。
纤长睫毛上还染着水珠,虞幼宁撇撇嘴,愁思笼在高高蹙着的柳叶眉。
她轻声嘀咕:“……你怎么、怎么总是这样。“
每每这事,丢魂丢心的总是虞幼宁。
而沈京洲——
虞幼宁看不懂那双深不可测的黑眸。
沈京洲总是淡淡的,眼角带笑,双眸漫不经心低垂,无声落在虞幼宁脸上。
他唇角溢出一声笑。
沈京洲嗓音低哑,带着显而易见的笑意。
“那殿下想如何?”
虞幼宁面上一红,转首避开沈京洲的视线,脸红耳赤。
一整张脸几乎埋在沈京洲身前。
这种事、这种事……她如何开得了口?
总不能当面质问沈京洲为何不同自己行话本之事罢?
虞幼宁双耳灼热滚烫,倏然,头顶落下沈京洲一声笑。
温热气息洒落在虞幼宁颈间。
她脸更红了,气恼推开沈京洲。
沈京洲也不气,只唇角噙着笑:“还不到时候。”
虞幼宁狐疑眨眨眼。
沈京洲不语,他起身,抱着虞幼宁往外走去。
暖阁后设有一汤温泉,四面雕花刻树,池子底部镶有三色锦鲤。
水波涌动,锦鲤活灵活现,似在水中游动。
虞幼宁也曾和沈京洲同处一方浴池,可如今夜这般,还是头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