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牢牢系在自己脸上,沈京洲骨节分明的手指往下。
十指相握。
秋风飒飒,虞幼宁一路踩着落叶,穿过烛光明亮的长街。
河边杨柳垂金,人迹罕至。
夜空明月高悬,虞幼宁后知后觉,又是十五了。
“陛下。”
怕旁人知晓沈京洲的身份,虞幼宁声音压得极低,声若蚊音。
大抵是戴着面具,虞幼宁看见沈京洲眉角轻挑,而后朝自己倾身。
似是听不清虞幼宁所言:“……什么?”
虞幼宁踮起脚尖,红唇覆在沈t京洲耳边,她一双眼睛熠熠,目似明星。
虞幼宁兴致勃勃:“陛下,你看那!”
沈京洲抬眸,顺着虞幼宁手指往前望去。
水天一色,皎皎明月高照。
倏地,唇上飞快落下一wen。
说是wen也不尽然,虞幼宁忘了自己还戴着面具,落在沈京洲唇上只有冰凉的触感。
面具之下的一双杏眸圆睁,有诧异也有懊恼。
沈京洲勾唇,忽的垂首低眉。
由沈京洲亲手戴上的面具,又由他亲手解下。
面具无声落在地上。
河上水波潋滟,层层涟漪起伏,簇拥着明月。
虞幼宁眼中迷离,眼中的明月不再,似乎晕染着模糊的光影。
她渐渐看不清。
天不是天,月不是月。
如鱼离水。
良久,虞幼宁复找回自己的气息。
宛若薄粉敷面,灿若春华。
柔心无骨,虞幼宁无力倚在沈京洲身前。
“陛下,你今夜高兴吗?”
虞幼宁问得奇怪。
沈京洲垂眸瞥视,颔首。
虞幼宁眼中亮着光,神采奕奕。她环抱住沈京洲,红唇再一次落在沈京洲唇角。
这回没有面具的遮挡。
落在沈京洲唇上的红唇温暖炙热,似虞幼宁此刻真诚热忱的一颗心。
她眼中灼灼,在想什么沈京洲一眼就看透。
沈京洲笑了一声,瞥见地上掉落的面具,意有所指。
“怎么,殿下今夜不是胆小鬼,而是……鬼了?”
他故意隐去一个字,薄唇覆在虞幼宁耳旁,只说给虞幼宁一人听。
虞幼宁恼羞成怒,语无伦次:“我、我才不是!”
她若是那种鬼,沈京洲此刻哪能好好的站在这里?
只是沈京洲的病还没好,纵使自己是那种鬼,恐怕也对沈京洲做什么。
总不能……强人所难罢?
虞幼宁胡思乱想,望向沈京洲的眼神逐渐染上怜悯。
她想告诉沈京洲自己已经知晓他得病了,想告诉沈京洲日后不用再偷偷摸摸吃药。
千言万语堆在心口,最后只剩干巴巴的一句。
“我、我都知道了。”
沈京洲皱眉:“你知道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