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幼宁心中不安,“他说的,都是假的罢?”
沈京洲嗤笑一声:“虞幼宁,你以为我和他一样蠢?”
虞幼宁摇头如拨浪鼓,她垂首低眉,满腹惆怅:“我只是怕殿下不信我,以为我是装的。”
沈京洲勾唇:“殿下瞧着不像有那能耐的人。”
这话听着奇怪,像是在夸虞幼宁,又不太像。
虞幼宁凝眉细细思忖半日,仍是不得其解。
直至两日后,虞幼宁坐在画舫上垂钓。
江中的鱼儿还未上钩,水波粼粼,碧波荡漾。
虞幼宁不知第几次在脑中复盘前夜沈京洲同自己说的话。
倏然,她猛地从软席上站起,一脸愤愤不平。
顾不得身后被自己吓到的宫人,虞幼宁疾步提裙,朝沈京洲的书房奔去。
虞幼宁恼羞成怒,腮帮子鼓得涨涨的。
她气急,转过缂丝屏风,连名带姓:“沈京洲,你……”
下首站着的三三两两朝臣面面相觑。
虞幼宁吓一跳,忙忙往后退开两三步:“我、我走错地了。”
朝臣垂手,你看我我看你,不知是谁带头喊了一声:“见过皇后娘娘。”
虞幼宁大惊,轻薄眼睫颤动如残翅,她下意识去寻上首沈京洲的身影。
朝臣还在等着自己示下。
虞幼宁双手垂在袖中,有样学样学着平日沈京洲的样子,面色三分冷。
她颔首:“嗯。“
多福执着拂尘上前,亲自送大臣出门。
耳边的脚步声不再,虞幼宁提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
她缓慢呼出一口气,轻手轻脚朝沈京洲行去。
衣裙翩跹,t曳动着明黄的烛光。
先时在大臣前的镇定从容半点也见不到,虞幼宁心有余悸,日后不可再这般莽撞了。
她扬起脸,自然而然将罪过推到沈京洲头上:“都怪陛下。”
沈京洲抬起乌黑的一双眸子,颇有耐心等着虞幼宁的下文。
虞幼宁理直气壮:“前儿夜里,你说我不像有能耐的人,是在说我不聪明罢?”
只有不聪明的人,才会在沈京洲面前演不了戏。
沈京洲笑而不语。
足足过去两日,虞幼宁今日才想明白,着实谈不上聪明。
沈京洲挽唇轻笑:“殿下今日来,是来兴师问罪的?”
“这是自然。”虞幼宁点点头。
沈京洲从善如流:“那殿下想如何?”
垂钓至一半,虞幼宁匆忙跑来,她只想着当面同沈京洲对质,其余的不曾多想。
虞幼宁沉吟良久:“我……”
眼珠子转动,虞幼宁忽然想起自己刚刚垂钓时无意瞥见的一艘画舫。
那画舫张灯结彩,高阁筑起,层层檐角悬着各色的彩绫水灯。
泊在岸边,只有丝竹声顺着江面传来。
虞幼宁好奇:“我听着那琵琶弹得甚好,那曲子也是我从未听过的。”
沈京洲脸色稍变,须臾,才沉声道:“你看见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