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悯微问道:“但是我之所以会进那个梦境,是因为你在想象我吧?”
那虽然是梦魇,但是视石上所看的梦境脉络却并不像魇术。她在梦境中行走时,还在自己身上看见了梦境的“骨骼”,那本该是梦境里原生之物才会有的。
她融入了他的梦境,仿佛她不是这个梦境的外来者,而是从梦境里生出的幻象本身。
“你在噩梦中想要求救,所以幻想出一个我来救你,而这种幻想召来了现实中的我,我成为了你梦境的一部分……”
“叶悯微!”
温辞语气不善地喊了她一声。
叶悯微停住了话头等他继续说下去,二人之间一时寂静无声。
片刻之后,温辞缓缓开口:“你与我关联深切,互有感召,我们如今日日相伴,感召便更强。巫族人一向往来于现世与幻境,你偶尔会随我入梦,并不是我有意为之。”
“那我们之间为何会有这种感召?我为何能融合进你的梦境里?”
“都说了,我们之间联系密切。”
“所以是什么联系?”
温辞从袖子下露出一只眼睛,仿佛为她这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态度愤怒又疲惫,半晌吐出来一句:“你喝了三十年我的血,都快成跟我血脉相连的半个巫族人了,行了吗?”
第024章舐血
叶悯微和温辞安静地对视,马车颠簸摇晃着,周遭只有车轮行驶的声音。
叶悯微随着车厢晃动,一双灰黑的眼睛里盛满迷惑,如同蒙了一层雾气。她偏过头,指指自己:“我喝了三十年你的血?”
温辞懒懒地点头:“嗯。”
叶悯微俯下身来靠近温辞,突然伸出手去触碰温辞即将愈合的伤口,在他依然泛着蓝色光芒的经脉下用力一压,瞬间鲜血四溢,沾满她的手指。
温辞吃痛地打开她的手,怒骂道:“嘶!叶悯微你发什么疯!”
叶悯微不为所动地将沾了血的手指送到自己嘴边,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温辞怔了怔。
她皱起眉头,似乎觉得不太够,再次伸出舌头细致地将指间的血都舔舐干净。殷红的舌头舔过圆润指尖,鲜血随之沾在皓齿之上,鲜艳得过分。
温辞瞳孔紧缩,握紧拳头转过头不去看她。
“难喝。”叶悯微笃定地做出结论。
“……”
她咂摸着嘴里的味道,舔去嘴角的血痕,真诚地疑惑道:“这么难喝,我为什么要喝三十年?”
温辞仍然不看她,一字一顿道:“你有病。”
叶悯微只当他说的是实话,追问下去:“你的血能治我的病?”
“没错。”
“我有什么病?”
“你榆木做壳猪脑填心的脑子有大毛病!”
叶悯微扶住温辞的脸,把他的头掰过来:“你看着我。”
温辞的脸被迫转过来了,眼神却不肯转过来,一直盯着一旁晃动的车窗帘不放。他感到叶悯微又俯下身来,脸与他离得极近,他余光里甚至可以看见她垂落的白色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