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我第一次发现,原来我看向一个人的眼神会变得这么温柔。
“不是我拍得好,”方应琢说,“是因为模特很帅气很好看。”
方应琢只拍了这一张照片,而后就放下相机,将它重新放回到柜子上。
过了许久,方应琢才问我:“秦理,这一切是真的吗?会不会在我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这些东西都不见了,你也不见了……”
“当然都是真的。”我的语气笃定,“你随时可以确认。”
方应琢越靠越近,用手臂环住了我的脖颈,独属于方应琢的气息萦绕在我的鼻尖。
我听见方应琢再次开口:“那我可不可以亲你一下?”
还未等我回答,方应琢的嘴唇已经不由分说地贴上来。我慢慢地闭上眼睛,同样用两只手抱住方应琢,与他接吻。
作者有话说
妈生可爱兔返场,甜一下(秦理,你是不是忘记了还要刑讯逼供来着……)
今天写了快一万字,更了好多章!请饱饱们用评论砸死我吧拜托了!
无处遁形
四片唇瓣分开,我看着方应琢的眼睛,对他说:“方应琢,亲都亲了,接下来不能再跟我说谎,也不许总是逃避问题。”
方应琢见我语气严肃,听话地点了点头,浓密细长的睫毛安静的垂下来。每当方应琢露出这样的表情,整个人就会显得十分无辜乖巧。哪怕现在的我心里一清二楚,方应琢本质上绝不像他表面上看起来这么无害。我同样很清楚的一点是,对于方应琢,我总是无法做到真正拒绝,总是一次次地忍耐,一次次地心软。五年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方应琢像是陷入到回忆之中,眉头微微皱起,开口道:“我……我不知道该从哪里说。”
我耐心地回答他:“没关系,你想从哪里说起都可以。”
“不然还是我问你答吧,”我问方应琢,“五年前你为什么一声不吭地就消失了?”
方应琢眼底划过一丝诧异,眉头蹙得更紧,然后他重复了一遍我的问题:“……我一声不吭地消失?”
“是啊,你不记得了吗?”我开始回忆那一天,“我们原本被锁在金缦会所的储物室里,没想到发生了火灾,怎么也打不开房门,我当时昏了过去,获救之后再睁开眼睛,你就没影儿了。”
“不、不可能……”方应琢立刻出声反驳,他用手触碰我的面庞,掌心贴着我的脸颊,睫毛与指尖同时微颤,“明明是我看着你走掉的……”
方应琢继续说:“我们在同一间病房里醒来,还见到了我的妈妈,她让你离开,你对她说‘我本来也不喜欢男的’,然后你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看着眼前的方应琢,神色变得愈发凝重。
方应琢坚定地认为先离开的人是我,他的记忆已经变得混淆,或许就是出于生病的缘故。我的两条眉毛几乎要拧到一处,而后,我将自己的手覆盖在方应琢的手上,沉声对他说:“方应琢,你记错了,不是这样的。”
“我从来没有主动离开你,也从来没有把你丢下。”我说。
不管我们以前经历过什么事,这句话都是实话。我问心无愧。
如果方应琢在这几年里一直把他错误的记忆当作现实,我似乎也可以理解方应琢对我的“恨意”了。
……也难怪他最常对我说的话是“别离开我”和“不要走”。
在小兔子心里,我是个抛弃宠物的主人。
方应琢误以为自己是真正被抛弃的那个人,于是选择把我紧紧地拴在他身边。而我却不明所以,误打误撞地卷入了这一场相互纠缠拉扯的游戏。
“我记错了?”闻言,方应琢的瞳孔微微放大,眼底闪过一抹错愕神色,“怎么可能?”
方应琢的手慢慢从我脸侧滑落,无力地垂在身侧,他跌坐在椅子上,又用两只手捂住自己的脸,“我真的记错了吗……?”
他曾经那么挺拔的脊背在此时慢慢地弓起来,整个人蜷缩着,看起来异常无助。
“我的头好痛……”方应琢的声音微微沙哑,语气挣扎、犹疑,却有带着显而易见的期冀,“秦理,不会对我说谎,对吗?”
我又听见方应琢这样说。
“嗯,我没有对你说谎。”我走上前去,将方应琢轻轻地揽进怀里,让他的头抵着我的胸膛。
这个姿势或许可以让方应琢清楚地听见我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沉稳,有力。
“身体不舒服的话,那就先不想了好不好?”我像哄孩子似的问。
不出我所料,方应琢被心脏跳动的声音安抚,他先是习惯性地对我说了“对不起”,闭上眼睛,慢慢地开口:“我需要一点时间。”
不知过去多久,就在我以为方应琢已经就着这个姿势睡着的时候,忽然又听见方应琢说:“秦理,我好像想起来了一点……金缦会所那天,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被人接走,我不知道你在哪,怎么都找不到你……对不起,是我记错了……”
方应琢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做过ct之后,我就忘记了很多事情。有些被我彻底忘掉,有些能慢慢想起来,有些记忆是错乱的,跟现实发生过的情况不一样。我一共做过6次ct,记忆力变得很差劲,有时候会控制不住地手抖,甚至在某次疗程之后,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这样吗。”我的心脏蓦地抽痛了一下,不自觉地将怀里的方应琢揽得更紧了些。
ct,无抽搐电休克治疗,是一种常见的精神疾病治疗方法,主要用于治疗一些严重的、对药物治疗反应不佳的精神疾病,如重度抑郁、精神分裂、双相情感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