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你还真是大牌,对着墙壁打打不就行了嘛。”仁王雅治嘴上忍不住吐槽,还是起身拿出球拍,弓着背跟在毛利后面往外走。
幸村精市看着他们离开,又等丸井和桑原也上场比赛,鼓励了两句,便离开指导席,走到休息区对照桥悠三人道:“跟我来。”
照桥悠、切原和灰吕诧异地对视一眼:是有什么事情要办吗?
比赛场地里虽然上午那么拥挤,但也来了不少人,走到哪里都会引来大片好奇的视线,幸村精市看了看,索性带着三人出了球场,找了一处僻静的树荫。
幸村精市一到地方,脸色便彻底冷了下来。
“你们三个是不是觉得立海大永远都不会输?”
照桥悠一愣:……什么意思?
是因为弃权的事吗,可是幸村自己不是也同意了吗,为什么现在突然又发这么大的火?
幸村精市将锐利的目光刺向了照桥悠:“你们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是不是觉得自己天下第一,无论怎么样都能赢,就算是弃权也无所谓?”
“今天你们三个敢说弃权,是排在后面出场的前辈们给了你们底气。你们觉得立海大已经稳操胜券。可万一呢?万一呢!”
“万一我们马失前蹄,立海大提前在这里折戟,万一前辈们代代传承下来、整整十四年的关东连霸,在我们这里断绝了……”幸村精市尖利的话语,如一柄柄刀剑,刺向三人的心底,“你们会不会后悔?”
“越是站在巅峰,就越是危险,因为一旦摔下来就是粉身碎骨。称霸之路从来都不是一片坦途,更何况我们还要继续往上走呢。”
幸村精市的语气终于缓和下来,但他眼睛里透露着的浓厚的失望却几乎将照桥悠三人都逼得快要喘不过气。
“我们立海大,可以对对手傲慢,但绝不可以对任何一场比赛傲慢。”
“他们三个呢?”柳莲二见幸村精市一人回来,伸头朝他后面看了看,没见到照桥悠三人的身影。
“遵照军师的嘱咐,”幸村叹了口气,对上好友疑惑的目光,半开玩笑道,“我去指点人生迷津了。”
柳莲二立刻了然。
他在刚知道照桥悠、灰吕、切原三人提出弃权的时候,也是心头一哽。
按照他们原本的期望,是要推动切原和灰吕成长起来,学会互补配合,以便在未来,他们可以和照桥悠继续形成稳固的三角形,支撑起立海大的未来。
但这三个家伙看起来还根本没有做好这种觉悟啊。
“太松懈了!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真田弦一郎黑着脸道。他一早就觉得照桥悠那种比赛态度有问题,根本就是没吃过亏。
他抱着胳膊冷哼了一声,“你们平时太宠着他们了。”
柳莲二打量着幸村脸色似乎余怒未消,故意顺着真田的话重重点头:“唉,你说得没错,早知道啊,上次和山吹那场就不该中途弃权,就让他们狠狠地输,输得一败涂地了,自然就明白胜利有多来之不易。”
“你们两个少一唱一和了。”幸村精市斜了柳莲二一眼,“真过分啊,每次都把唱白脸的事推给我,自己做好人。唉,我现在在他们心目中,恐怕已经彻底变成洪水猛兽了。”
柳莲二拍了拍幸村的肩膀,“这种人生导师的工作,还是你比较擅长。再说了,他们现在才国一,慢慢就会理解的……”
毕竟责任与传承,不是听一番大道理就能明白的,还是要亲身体会过才能真正理解。柳莲二想了想,试探道:“对了,你有和他们说葵上前辈的事吗?如果他们知道了,或许……”
说起这个,幸村精市便又长叹一口气。
“没有……我说不出口。”
那种事情,实在是太惨烈了。光是说出来,幸村都觉得自己仿佛在故意揭开一片勉强愈合的伤疤。
哪怕葵上前辈并不知情。
柳莲二沉默了。
一想到去年的事情,气氛顿时变得压抑起来。
“培养后辈太难了,而且三个都是麻烦精,简直是地狱级别。”幸村精市有意转移话题,便故意开起玩笑,语气颇有几分自恋,“唉,说起来,都是三个的组合,我们当初可是又乖巧又省心吧,要是现在能遇到像我们三个当初那样的后辈就好了。”
说着他还看向真田,寻求赞同:“你说对吧,弦一郎?”
“……”真田弦一郎实在无言,只能默默转头,装作没听到。
柳莲二不禁喷笑出声。
……
球场之外的树荫下,幸村已经离开,照桥悠、切原和灰吕三个人被骂得有点恍惚,留在原地,晕头转向地还没缓过来,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忽然走到他们在面前。
是开学没多久就退部了的葵上锦。
他已经不再像以往那样时刻一身黄色的队服,而是穿着长袖t恤和休闲裤,发型似乎也有改变,唯一没变的是身后还背着一个巨大的黑色网球包。
“……葵上前辈?”
照桥悠先是一愣,葵上前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紧接着又恍然,今天是周末,他应该是正好有空就过来看比赛的吧。
“前辈,比赛已经开始了,”照桥悠一瞬间就调整出最佳状态,露出完美的笑容,“现在应该是双打一,球场入口在前面直走左转。”
葵上锦点了点头,却没有离开。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照桥悠三个人——如同照桥悠以往见到的那样,看起来冷冰冰的。
明明他对三巨头还有其他部员们都是一副放松随意的样子,如果不是上次比赛他一次性回答了照桥悠许多问题、备战关东期间也经常主动帮忙陪练,照桥悠简直都要怀疑他是否对自己有意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