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听了,”秦樾敷衍地应了一声,这才收回视线,瞪了赵升一眼,“老子是那种人吗?能把他怎么样?老子都没动过他!……就这他还总甩脸子耍脾气!”
赵升闻言张了张嘴,一脸不可思议。
“你那是什么表情?!不信?”
赵升嘴角抽搐了一下,把手搭在秦樾肩上,以免等会他跳起来打人。
“不是我不信你哈,主要是你这个脾气……”赵升稍微斟酌了一下,接着说:“你之前那些伴儿哪个不是哭着叫着跑了的?”
秦樾显然没抓住重点,狠狠哼了一声:“他要是敢跑,老子把他拷回来拴家里!”
赵升错愕了一下,心里有些微微的吃惊,“我说你可别冲动……”
“他老实待着老子当然不干这种事!”
赵升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想了想还是觉得换个话题比较好,于是他慢慢喝了一口才接着说:“他是不是低血糖啊,你最好带他去医院检查一下,我觉得他还有点心律不齐……”
“心律不齐是怎么回事?”秦樾一听就紧张了,“很严重?”
“别紧张,坐下。”赵升相当淡然,“现在很多年轻人都有心律不齐的问题,注意生活作息、饮食规律就没什么大问题,主要是——”
赵升斟酌了一下,“你有没有发觉他平时有胸闷,心慌,气短或者耳鸣什么的症状?”
秦樾茫然地摇摇头,“我经常见不着他,见着了他也不跟老子说话,你说的那些症状他就算有老子怎么知道!——到底怎么了?”
赵升撇撇嘴:“等他退烧了,有时间弄去医院检查检查吧,但愿我的感觉是错的。”
裴思存昏睡了一下午,到九点多天完全黑了,他才慢慢醒过来。秦樾这时正躺在他边上,整个人鼾声大作,睡得不省人事。
裴思存觉得有点口渴,另外四周昏黑一片,他一时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正打算爬起来给自己倒杯水,结果床一动,秦樾立刻就醒了。
“怎么啦?你感觉怎么样?头晕不晕?有没有胸闷气短什么的?——渴了?我去给你弄点水!”
秦樾说着就翻身下床,噔噔噔跑到厨房倒了杯水,试试温度合适才端给裴思存。
“中午做饭那会儿顺手烧的,已经不烫了,你喝点……”
裴思存就着秦樾的手喝了小半杯,又闭上眼躺了回去。
秦樾一脸不安,靠床坐着,一会伸手摸摸裴思存的脸,一会又探探他的鼻息,终于给裴思存折腾的不耐烦了,一下背过身去,扯过被子蒙住头。
“那个……快十点了,你要不吃点药再睡,医生说这药每隔四小时吃一次……”
裴思存从出生就讨厌吃药,闻声装作听不见,一动也不动。
“我知道你没睡……”秦樾笑了一下,“老子去把药给你拿来哈。”
房间里一阵细细簌簌,秦樾啪嗒开了盏床头灯,然后去捞裴思存。
“宝贝儿,吃点药来,吃完烧退了明天才能回学校,是不是……”
裴思存烧本来就退了大半,压根不想吃药,但是又被秦樾拽的躺不住,烦不胜烦坐起来,任凭秦樾在那就着灯倒水数药。
“来张嘴——”
“我自己吃。”
裴思存从秦樾手里捏过药丸,皱了皱眉,就着水咽下去。
“这就对了嘛!好好吃药病才会好是不是?”
“这药真够恶心的,呛人!”
裴思存说着咳了两声,感觉喉咙里都是倒呛上来的苦味,“有水果没?”
“有有,”秦樾冲进客厅,很快端着个果盘进来,“吃点樱桃!”
裴思存特别习惯地往后一靠,随手捡起几个樱桃,一个一个往嘴里放,秦樾就赶紧铺好纸巾,省的裴思存没地方吐樱桃核。
秦樾盼着裴思存多吃几个,坐在一边愣是没敢多说话,结果裴思存就吃了个,把满腔的苦味压下去了,就深深的靠着靠枕,很是疲惫地闭上眼。
“你要是困的话就再睡会,什么时候饿了我去给你弄吃的。”
“不困,”裴思存声音特别有气无力,“就是有点累。”
“……哦,那我——”
“不用,”裴思存叹了口气,慢慢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我去洗漱一下。”
秦樾知道裴思存不是个睡眠好的人,从前两人睡在一张床上时,秦樾翻身动作大一点,裴思存很容易就被他吵醒了。
可是这天晚上,裴思存一直睡得特别沉,呼吸轻浅而微弱,秦樾老怀疑他是晕过去了,一整夜提心吊胆反复检查。
结果就是,第二天早上裴思存醒的比秦樾早。
裴思存睡好了,精神也不错,一醒过来就坐不住,先是去冲了个澡,从浴室出来一看,时间才七点多一点,他也不是什么会做饭的人,干脆就下楼转了几圈,等着秦樾做好饭喊他回去吃。
秦樾做了个噩梦,一身冷汗醒过来,床上空空荡荡,客厅安静如也,他更是惊惧不已,只觉得噩梦成真——裴思存消失不见了!
结果他冲到客厅一看,裴思存的手机书包都还扔在沙发上,看起来非常随意,秦樾这才反应过来他只是出去了。
裴思存今年已经大三,再过几个月学校的保研工作就要开始了,他有心准备,因此这段时间特别忙,吃了个早饭就回学校去了。
这可把秦樾郁闷坏了,可是人家裴思存明摆着在干正事,又不是专门躲着他,他也无话可说,把人送到学校门口才想起来,还没带裴思存去医院检查呢。
裴思存显得特别着急,当然他可能只是单纯的不想和秦樾相处,总之一到门口,裴思存把帽子一扣就下了车,然后逃也似地飞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