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毓也想说服自己,谢衍只是因为公务操劳才会如此。可谢衍与她一样,都是重活一世的人,上一世查过的案子,这一世自然是会轻松很多,又怎可能会因为案子而把自己的身体折腾出毛病?
就是上一辈子,也没见他病得这般严重过。
既不是因公务操劳,且时间如此巧合,显而易见,他会昏厥,大半原因应是小景煜。
他对景煜,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在这一瞬,明毓生出了些许的怀疑。
瞧了片刻,便放下帐幔离开了屋子,吩咐了青鸾和红莺二人轮流看守着,有什么事再唤醒她,这才回主屋歇去了。
明毓也是经历过一次生死的人了,知道性命到底有多可贵。
她能重活一世,已是弥足珍贵,万中无一。
是以她今晚忽然间听到大夫说谢衍险些命悬一线时,哪怕对象是谢衍,她也是一阵后怕。
更是惶惶不安了半宿。
今时过夜半,明毓躺在榻上,也是翻来覆去了许久才能入睡。
*
谢衍这一晕,直到第二日晌午才醒,或者说昏迷了大半宿,后半宿和第二日上午都是处于睡梦之中。
谢衍睁开双目,望着既熟悉又陌生的帐顶,眼神带着几分茫然。
这一觉睡下来,非但没有神清气爽,肩颈反倒是隐隐泛着酸痛,就是脑袋也有些胀。
他掀开被衾坐了起来,双腿挪出床外,揉着额头缓和了好一会,才看了眼屋内的陈设,他微微一滞。
这是妻子的屋子。
但他似乎想不起来昨晚是怎么宿在妻子屋子的。
回忆了许久,还是没有半点印象。
低头瞧了眼,就是衣裳都不是昨日出去穿出去的那一身了。
院外传来细碎的说话声,其中还掺着妻子的声音。
谢衍迟疑了半晌,才穿上鞋朝着窗台走了过去。
透过窗缝往廊下望去,便见妻子依旧在做着昨日做的小衣,有一句没一句的与在劈柴的春瑛唠嗑。
春瑛确实憨厚老实,平日见主子都不出门,也会帮忙做家务活。
谢衍视线在妻子身上停留了许久,才反应过来日头似乎正中,也就是说他今日缺值了。
这是他为官五年从未有过的。
谢衍从屋中走了出去,院中的两人都朝着他望了过去。
谢衍没有错过妻子在看见自己时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隐约察觉有些不对劲,便问:“昨夜我怎么了?”
明毓没应他,抿唇低下头继续做针线活。
春瑛反应就是再迟钝,这几日也察觉到了夫妻俩间怪异的氛围。
夫人没应,只能是她回话了:“昨夜家主回来不久后就晕倒了。大夫来瞧过,说大人是平日睡得极少,且劳损过度才导致身体不堪重负,短时日内不能再过度操劳了,情绪也不宜大起大落,得好生修养几个月。”
谢衍闻言,不甚在意地点*了点头,又问:“大理寺那边,可有人来查问?”
春瑛应:“昨日家主晕厥前,恰好丁胥和陈九还在巷口,大夫也是他们请来的。他们也是直至确认家主无事才离去的,离去前还道今日会去大理寺与陆大人道明家主未能上值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