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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裴远鸿给出的解释虽完全合乎逻辑,听上去也没有漏洞,但他却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不是隐瞒……而是,裴远鸿自己或许也不能得知所有的真相。
有时候,部分被隐瞒住的真相,就是谎言。
姜遗光没有说破,而是换了个话题。
“给我们甲号房入住,却又在阁楼上安排了杀机。我想,这也是制衡吧?”阳光照在姜遗光身上,他生得好,不少人经过总要看他两眼,他却毫不在意,装作不经意道,“夜间行船危险,到那时,我们便必须回房,可房间里同样有危险。”
越拖下去,他们就越危险。
余宝儿已经死了,而他们现在连这艘船的秘密都没有摸清楚。
裴远鸿点点头:“我曾想过要不要趁夜间大家熟睡时去查探,但后来想想,死劫中最易触发死境的。就是触犯禁忌,或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艘船的船夫们都说过,夜间大家需要在房中休息,也就是说……夜里,我们必须在房间里,不能离开。”
想到这儿,他也犯难。
刑之威在不可测,死劫就是如此恐怖,看似毫无限制,实则处处矛盾处处危机,更危险的是,他们没有试错的机会。
一旦踏错一步,就是万劫不复。
“那么……只能先去找方映荷了。”姜遗光掌心里还夹着那粒极小的瓷器碎片。
“她应当还活着。”
自己不过凭借甲号房客人身份,就在卫善元面前直接提起了货物,并没有触犯死境。方映荷如果只是提过船上货物,依靠这层身份,应当也不会死。
最大的可能性,是她被关起来了。
被这群暂时还是人的人关了起来。
但如果不能将她带出来,她一定会死。
“找到她也是无益,她未必知道货物的消息。况且一艘船上要藏人实在太简单不过,随意绑了藏在哪个客房的床底,我们就无法寻找。”裴远鸿不大赞同姜遗光的提议。
“与其找她,不如同其他几人汇合,一道去寻货物。”
现在所有人都断定,只有找到这艘船真正的货物,才能知道死劫如何破解。
姜遗光没有同他争辩:“也好。”
船上绝大多数人都已吃过了午食,或铺了席子在甲板上晒太阳,或回屋睡觉。小孩儿不知疲倦般依旧在打闹,这样一来,站着的几人就格外明显。
“有两人在楼上。”姜遗光说。
左右一高一低两处阁楼,中间宽敞甲板供人休息,上头撑起高高船帆。姜遗光他们从船尾偏矮些的阁楼后走来,仰头看去,正好看见顾修远和程浩轩在那间阁楼的二层栏杆处说着什么。
“那座楼我先前去过,是卫善元的住处。”姜遗光说,“看来,他们也去找卫善元了。”
裴远鸿还未同他们见过面,姜遗光介绍道:“灰衣服那人名程浩轩,身边那位名顾修远。”
一共八人,方映荷失踪,余宝儿和徐魁死了。他们见到了顾修远与程浩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