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许是胡诌的!”
“那么,我该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
蕙儿怯生生的端了药来,直瞅着悦儿的脸色,懦懦地不敢上前。
悦儿焦躁地唤过蕙儿,接过散寒汤,舀了一勺小心地吹了吹,细细地喂给瞳儿,低眉间,甚是无奈:“这两日,连城一直在外忙活着,先等等他的消息,如何?”
这一等,便又是一天。
初四掌灯时分,连城回来了。
“瞳儿,我托了几个牢头兄弟照应着爷,放心,咱爷他好着呢。”当连城风尘仆仆地赶回来时,已是满脸胡茬。
“悦儿,给连城大哥倒杯茶。”瞳儿咳得厉害,心却是欢喜的。连城本就有伤,这几日委实辛苦了。
“咱爷什么时候回来?”悦儿接过了连城的斗篷,殷殷地递了一杯热姜茶。
“快了。”连城咧嘴憨笑,目光停在屋外光秃秃的菊花杆子上。
“真的?爷什么时候回来?咱们可要好好准备准备!”悦欢喜地无可无不可,拍着手,突兀的清脆的笑声让屋外铲雪的粗仆们频频探头。
“爷他……”连城缓缓蹲下,双肘支在膝盖上,将头发抓地囚犯一般落魄。
爷从来不骗人!
“爷他……”连城缓缓蹲下,双肘支在膝盖上,将头发抓地囚犯一般落魄。
“爷怎么了?”瞳儿自床上探起身,攥着被角的手没来由的沁出满手冷汗,心中一突。连城啊,你可千万别吓唬我们!
“爷要被问斩了!”连城捂着脸,痛哭失声,年近四十的粗大汉子,此刻哭得像个孩子:“明日午时去城西公开行刑。”
瞳儿一窒,连哭都忘了,滚下床抓着连城的肩膀使劲儿摇晃,如疯了一般:“你撒谎!你撒谎!爷说了他不会骗我的!爷从来不骗人!”
爷从来不骗人!连城你太坏了!大过年的这样消遣我们!
“连城你怎么办事的!”悦儿放声大哭,连踢带踹的,拳头雨点般招呼了过去。
连城也不躲,任由悦儿踢着,打着。眼泪溅到悦儿手上,瞬间冰凉。
瞳儿忍着巨痛,赶紧护住连城,奋力推开了悦儿,撕扯着喉咙,连肺都要咳出来了:“你们都醒醒罢!明日就要问斩了!大家都静下来想想办法行不行!”
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这几天到底出了什么事!”年还未过完呢,哪有大正月斩人的!瞳儿也渐渐冷静,三人席地而坐挨挤着围着炭火,互相取暖。主子的事,月王爷不管不问,大爷一问三不知,那些文武百官更是避他们如洪水猛兽。此刻能互相依靠的,就只有咱们三人了。
千万不能再乱了。
没有人说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通红的竹炭炸开一串儿漂亮的火花,那哔哔剥剥的声音,打断了众人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