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静之手心上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疤,那些伤疤宛如一道道利刃,无情地划开他的心口。
此时,他感觉自己的心一阵淋漓,流淌而出的并非鲜血,而是无尽的歉意、懊悔以及深深的自责。
这些情感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一波接一波地冲击着他的心灵防线,令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的眼神渐渐上移,触到她敞开两颗扣子领口处,那条染血的纱布时,他的瞳孔开始急剧震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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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是……”
梁赞咬着牙,死死忍住想暴揍他一顿的冲动,冷冷的说:
“她的血对你的病有缓解的作用,每次都怕你不喝,于是每次也只敢加一点点。这次要不是你伤了她的心,她断不会用这种激进的方式为你放心头血!梁二娣……我跟你说过好几次要好好珍惜她的。”
华宝恍然大悟,他就说第一碗药端过来的时候,他当下就闻到血腥味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奀妹使出全身的力气紧紧地拽住二娣的手,同时满脸惊恐地朝着她爹投去求救的眼神。
此刻的她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死死盯着二娣,声音颤抖着说道:
“师叔,你别这样啊……”
二娣紧咬毫无血色的嘴唇,试图用力挣脱奀妹的束缚,但此时的他早已虚弱不堪,根本就使不出半分力气来。
站在一旁的华宝则缓缓地闭上双眼,似乎不忍再看这令人揪心的一幕。
片刻之后,他朝奀妹轻轻地扬了扬手,用低沉而压抑的声音缓缓说道:
“让他打吧,如果他觉得静之千辛万苦才帮他续回来的这条烂命,如此不值钱的话,你就任他去吧。”
听到这话,奀妹的手不禁抖了一下,内心陷入了极度的纠结之中。
经过一番挣扎,她终是缓缓松开了二娣冰凉无比的手腕。
此时的二娣脸色惨白得如同鬼魅一般。
然而,他左侧脸颊上那道鲜红醒目的掌印却是愈刺眼。
看到这一幕,华宝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心疼之色,但他嘴上依旧毫不留情地说:
“既然你一心想要作践自己,那就使劲儿打吧!最好把你自己给活活打死,也好彻底辜负了她的一片真心!到那时,那碗费尽心思的药,你也不必再喝了!”
说罢,他又朝冷着脸的梁赞使了个眼色:
“阿赞,去把那碗药倒了!反正他也不喝!”
梁赞紧咬着牙,死死盯着二娣的后脑勺。
然而,仅仅片刻之后,他的眼神又变得极为复杂,转头去看床上昏迷不醒的静之。
长叹一口气后,他这才转身朝着隔壁院子急匆匆地跑去取药。
那药,来之不易,是她一点一点清洗晾晒得来,更别说,里头还有她的心头血。
一个人,不对,她一只灵猫,能有多少心头血可以挥霍。
今天他梁赞,就是靠灌,也要给他梁二娣灌下去!
心里这样想着,他脚下的步伐愈急促起来,但手捧药碗的动作却越小心翼翼。
没过多久,梁赞便一路疾走回到了华宝的屋子前。
他随手一甩,将手中的雨伞丢在一旁,然后放慢脚步走进屋内。
可当他看清眼前的情景时,顿时气得额头上青筋暴起,忍不住低声怒吼道:
“你这是在做什么?难道不知道她现在还病着呢吗?”
只见二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爬到了床的里侧,此刻正侧躺着,他的双臂紧紧地箍住静之纤细的腰身,一双眼睛瞪得通红,连眨都舍不得眨一下,就这样痴痴凝视着他旁边的静之。
梁赞怒不可遏快步向前,伸手就去揪二娣的领口,谁知一不小心就碰到了躺在外侧的静之。
就在此时,她仿佛被扯到了伤口,痛得嘤咛一声,细细的剑眉瞬间蹙起,梁赞瞬间便放开了手,二娣的眼睛倒是亮了起来。
他不敢再用力,反而小心翼翼圈着她的腰,轻轻的,慢慢地,仿佛怕吵醒她一般,缓缓喃喃道:
“小之……我不问了,再也不问了,我不想知道了,我们回到以前好不好?
我知道你不想听,但是我还是想说……
小之,对不起,……对不起……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