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睁眼时已经是过了一夜,他察觉到手臂被什么东西压着,一使劲打开了某人鬼哭狼嚎的开关。
“谋杀亲师弟啊!”陆长寻翻身一滚,站在床边控诉地看着谢安。
趴在桌子上的阿桃也被这声嚎叫吵醒。
谢安撑坐起来,甩了甩被压到没知觉的胳膊,讥笑道:“确定不是你想谋杀我?”
陆长寻小脸一红,理不直气不壮地一挺胸脯,一副那咋了,就压了,你能怎么办的破罐子破摔样儿。
“既然醒了,我们去周府和他们汇合。”任兰生倚在门边,“他们在那儿守了一夜。”
走进周府,才发现内里也是破败样子,比虞府的情况还要糟上一些。
虞平洲将他们引到后院,欲言又止,“你们自己看吧。”
随着孟右青让开身子,他们看见被挡住的全貌。
地上的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那是一张人皮。
“我们昨日来,就只发现了同虞府一样的干尸,和……这张人皮。”孟右青拱手向任兰生回报,“而且按照院子的积灰程度,这里已经有两个月左右没住过活人了。”
听到这,每人心中犹如压了块石头,任兰生道:“也就是说,举办宴会和送回礼时的周南行,已经是个傀儡。”
虞平洲一惊,“我体内的魔气呢,还在吗?”
阿桃一挥手将半份妖丹收回,“倒是提醒我了,你还算幸运,没有变成一张皮。”
虞平洲眼神闪躲,支支吾吾嗯了一声,他不敢正眼看阿桃。
谢安蹲下查看残留的魔气,“把这件事报告给宗门吧,师弟,传音回去。”
任兰生也一道示意孟右青将消息传给药宗。
一时间,一鹰一符箓各自飞向不同的方向。
谢安:“嗯,我来了”
终年雾气缭绕的药宗,在清晨迎来了一艘飞舟。
谢安最后一个下来,看向任兰生眸光微动,他明显感觉到任兰生回到家里很放松。
守在宗门前的弟子看见众人快步走上来,“少宗主,宗主吩咐,让您回来先和诸位去一趟明净堂,说有要事相商。”
任兰生点头示意,“嗯。”他挥挥手让人回去,随后带着一行人前往明净堂。
一进门,众人便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他们在大堂中央站定,只宗主坐在首位。
任兰生拱手行礼,“爹,可否是调查上清镇魔修一事有了结果?”
“没错,这正是让你们过来的原因,有一些发现和任务要交代一下。”任青临语气凝重。
一旁,谢安偏头,含笑,用折扇轻轻敲了敲自己额头,“这么大的阵仗。”旋即扯了扯陆长寻衣领,“快站好,你亲爱的师尊要来了。”
话音刚落,两侧刷刷刷出现几道虚影,剩余五大宗门的当家人纷纷现身,一下子让明净堂拥挤了不少。
见人到齐,任青临开口,“前几日根据兰生传回的消息,我与众宗主商议过一会,发现各地多有诸如此类的事情发生。
“现如今,天魔宗的阴谋已经一目了然。先控制各宗门的附属家族,进而侵蚀整个修真界。若不阻止他们后果不堪设想。”
青云宗宗主接过话,“实不相瞒,混沌结界近日出现不稳的现象,恐魔尊有苏醒征兆,这也许是天魔宗频频作乱的底气。”
他视线落到谢安和陆长寻身上,眉目慈和,“想修补裂缝镇压魔尊,得需找齐玉阙仙帝留下的神器。”他顿了一下,“我们也想亲自上阵,可惜没有取得这个资格。”
神机门门主接着说:“天算子演算,一路南行可寻得神器。而寻找神器的人,是你们,神选择了你们。”
谢安凑近任兰生,悄声说道:“南行,正是去扶桑岛的方向。”
任兰生点头,推他站直,眸光闪烁,回生铃也是神器之一。他运转灵气,虫子啃咬般的疼又隐隐约约袭来,难道他修为尽失与魔修有关。
任青临看着他们,心中既是担心又是欣慰,“修整三日,你们便启程前往荆山郡,寻找山河社稷图。”
后又解释道:“山河社稷图除却本身是神器之外,它也能与剩余的神器相联系,有了就会它事半功倍。”
几人连声应下,各自离开。
一时间大堂内只剩任青临和任兰生。
“我听右青说你的修为恢复了?”任青临急忙走到任兰生身边,欣喜万分。
任兰生藏在宽袖里的手隐隐发颤,他摇头,“还没恢复,只是偶尔能用一下灵气。观世镜要我去扶桑岛找回生铃。”
一声无力的叹息从任青临喉咙中发出,“看来这一趟真是非去不可了。”
任兰生硬撑着走到自己院子门口,脱力倒下的那一刻被人用后背接住,他的下巴支在这人的肩膀上,眼皮掀开又合上,声音极轻,“你来了。”
谢安鼻子莫名一酸,“嗯,我来了。”
他背着任兰生回去,坐到床边,源源不断地给任兰生输送灵气,“兰生,你这毛病是怎么回事?”
任兰生慢慢睁开眼,察觉到自己身体没什么大碍,把手抽出来,“没那么脆弱,你的灵气省着用。”
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突然修为大跌,丹田凝聚不了灵气,一运转灵气筋脉便会疼。
“后来有个云游的散仙途径药宗,为我起了一卦,说观世镜会告诉我答案,之后的事你也知道了。”
谢安见他情绪低落,哐哐拍了两下自己,“这不是有解决办法了,得到回生铃之前,我帮你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