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清河洗完澡就出门了,香喷喷地准时到场。他一到会所的那个厅里,就看到商珉弦坐在休息区一角。现场已经有不少人在了,都在三三两两地交谈。
而商珉弦就这么一个人坐在那,游离众人之外。
庄清河站在门口,就这么远远看了他一会儿,叹了口气。
商珉弦身上总有一种和世间万物都隔离开的疏离感,那种感觉是破次元的,仿佛他不属于这个维度。
压倒性的身份差本该让商珉弦成为一个众星捧月的人,但是他身上那种不近人情的冷调又让人望而却步。
就像一个灿烂夺目的冰雕,远远看着觉得美丽耀眼,于是朝着他走过去。离得老远就感到刺骨的寒,还没走到跟前,就已经被冻僵了。
如果有人抱着亲近的目的去靠近商珉弦,肯定会被冻死。
只有庄清河例外,他身上揣着火种,不仅可以温暖自身,还想融化商珉弦。
赵言卿也在,他本来正在跟人说话,看到庄清河后愣了一下,然后嘴角抽了抽,神情十分微妙。
这是继把商珉弦吐血那次之后,庄清河第一次见到赵言卿。
庄清河走到商珉弦身边,提了提裤腿坐下,用腿碰了碰他,语气八卦地问:“赵言卿现在怎么这么丧啊?”
商珉弦闻言看向赵言卿,丧吗?
其实也不是丧,是沉稳了,还有些阴郁,跟浪批时代的他判若两人。
商珉弦收回视线:“他的助理跑了,他就这样了。”
庄清河闻言又看了赵言卿两眼,挑眉笑道:“助理跑了?我看他那样子,像是老婆跑了。”
“……”
商珉弦眼神复杂地看了庄清河一会儿,像是回忆到了什么似的,冷冷地呵了一声。
“???”庄清河疑惑地看着他。
商珉弦没说话,他只是又想到了两年前的事。安安“跳江”和孟助失踪差不多同时发生的,说到赵言卿,商珉弦就难免想起那时候的自己。
庄清河说赵言卿看着像老婆跑了,这话其实也没毛病。赵言卿当时颓废了一段时间,然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直接从花花公子变成了工作狂,看着像被夺舍了。
他的一些行为甚至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孟书灯失踪半年后,赵言卿还搬过一次家,从原本住的高级小区的大平层搬到了一个老小区。
而自己那个时候,可能看着就像老婆死了吧。
那段时间赵言卿他们俩才是真的丧,他和赵言卿一碰面,两人就坐一块儿比着丧。
一个比一个丧。
商珉弦一想起自己独自去墓园的那些深夜,心脏就忍不住抽抽,有种一颗真心喂了狗的感觉。
而让他伤心难过了两年多的人,这会儿生龙活虎地坐在他旁边,还一脸兴趣盎然地跟他打听别人的八卦。
商珉弦闭上眼。
又想掐死庄清河了。
过了一会儿,商珉弦才睁开眼,发现庄清河视线还落在赵言卿身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赵言卿也察觉到了庄清河的注视,他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然后继续盯着墙上的一盏壁灯看。
尽管医生告诫过他不能再长时间盯着发亮物体,可他总是改不了。
孟书灯失踪后,赵言卿披上“进取心”的外衣,似乎是想以此来麻痹自己,又像是在逃避什么。
两年中,他有三次因劳累过度而晕厥的经历。赵父不得不强制性让他住院休养,可是一旦趁护工不注意,他就会掏出电脑继续工作,赵言卿对工作的狂热已经到了病态的程度。
在这期间,赵言卿也独自去看过心理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