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文荒,难得遇见个好素材
便在此时,只听得毕方的叫声自远处响起,她抬头便见着四哥与折颜很是匆忙的赶来,四哥的发仍披着,尚来不及束,折颜的衣带还系错了一处,这幅仪容,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不纯洁的地方去。
二人匆匆下得毕方来,三步并作两步,也顾不得扫她一眼,直接便走到洞外的老祖宗跟前,二人端了端语气,开口时已是说不出的小心并亲切,“唔,少绾,这许多年不见,你终是醒了。”
白家老幺叹了一叹,埋首默默在“戏本子”上加了一句,尚有断袖一双,前来搅局。
然而四哥与折颜却并未“寒暄”太久,眼见身后洞门周遭的光华闪了一闪,接着熟悉的一双墨靴已踏了出来。
初初见着这一幕,她很是呆了片刻,开了,竟是开了。
墨渊一身灰蓝的衣袍,墨冠束发,颇显得禁欲且庄重,神色却有些淡淡的。
他走到那位女尊神跟前,站定后默了片刻,微微叹了口气,“来便来了,这般热闹做什么。”
老祖宗听得他的话,撇了撇嘴,不满的晃了晃手里巴掌大小的东皇钟,“我且问你,你当初既说送给我做个铃铛,却又为何顺手就扔在若水河畔?若是让旁人捡了去,我又拿甚绑在穷奇的脖子上”
折颜咳了一咳,”少绾,你那穷奇已让天族的太子斩了。“
少绾不以为意,“饕餮呢?”
“斩了。”
“梼杌呢?”
“……斩了。”
“混沌呢?!”
“咳这个没斩,据说是眼见其他三只被斩了,自己吓死了……”
少绾大怒,“姑奶奶这便去斩了天族太子!”
白浅一听,忙竖起耳朵且正一正神色,却在下一刻,耳朵抖了一抖,因师父已淡淡拉住了这位尊神。
这一握,握得很是实在。
师父说,“少绾,别闹了。”
老祖宗被这么一拉,明显已顺了半吊子气,又狠狠忍了另外半吊子,最后尚还能笑不露齿,十分婉约的回他,“那便算了。”
师父点了点头,神色微带了丝笑,就着牵她手臂的动作便往前殿走。
二人经过众徒弟时,白家老幺终于壮起了胆,她凑出个头,小心举了举爪子,“那个……师父,十七回来了。”
墨渊初听得她说话,似是愣了一愣,片刻却已恢复成寻常神色,他转头打量了她片刻,微点了点头,声音很低,“嗯。”
前世今世皆是患得患失
阿爹曾说,洪荒时的神仙虽善良,但脾气绝不会好到哪去,上古神祇少绾便是如此。
盘古开天辟地之时,她自章尾山的一颗凤凰蛋里爬出,她虽是翼界的始祖女神,论资历也算得上是这四海八荒的老祖宗,性子却是数十万年如一日,很是洒脱且不羁。彼时天界翼界尚不大和睦,虽中间隔了条菩提河,仍是隔三差五便要掐上一回。
直到某一日,老祖宗伸了个懒腰,决定好好睡一觉。这件事发生的突然,期间尚隔了一些不为人知的辛密,眼下已不可考。
唯一可确信的是,彼时她那一睡,是睡在墨渊怀里的。
讲到这里,折颜微微一叹,瞄了一眼身侧围坐着的二十六个白衣小道士并一只人模人样的笨狐狸。
白浅端着瓜子,饶有兴致的凑近了一些,左右瞟了一瞟,压低声音,“诚然我不是个十分八卦的人,对师父的这些过往也并不真正感兴趣,更不想知道其中原委,只是从前听着司命讲,许久以前,师父确然是有一朵颇为纠结的桃花。”
折颜因她的这番自我评价与不开窍,很是叹了一叹。
“这几十万年,思慕你师父的女仙若聚在一处,大可以绕上昆仑墟几遭,最终也不过只是一场场伤心罢了,可唯独这一位,你师父是有些回应的。她当年为何甘愿抛下翼界,我虽不知,眼下却也有了些揣测,我仍记得她去的那一日,菩提河畔绵延千里,开满了火红的菩提花,我想着,那正是墨渊在为她送别。”
白家老幺很是感慨的一叹,她从前看的戏本子,但凡旷世的英雄,便总要有个亦正亦邪的美人来配,二人你来我往,冷言冷语里裹着真心,似乎非要隔着这么个正邪不两立的名义,才算爱得轰轰烈烈。
眼下殿里的这位尊神,便很合这个身份。
她想,或许这才是师父应该揣在怀里的娇滴滴的小娘子。
老祖宗终是在昆仑墟落了脚,师父独独为她劈出了一间厢房,白浅闲来无事同众弟子偷偷跑去瞧,竟比她同子阑的屋子并在一处都宽敞。
傍晚仍睡在自己的小土窑里,翻身时一个不小心从自己两尺宽的矮榻上滚下了地,她爬起来揉了揉老腰,不由更是打心底里羡慕。
她暗搓搓的想,等师娘哪日睡到了师父的屋子里,她一定要抓住先机,快准狠的占住这个新坑,子阑若是要同她抢,她就做一只咬人的狐狸!
师父既然出了关,她免不得便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阿爹常说,有长辈孝敬,是莫大的福气,这场福气经历了七万载岁月的辗转,如今重新落在她的头上,她打定了主意要好生捧着且十分珍惜。于是第二日一大早,她眼巴巴的跑到大殿外,扒着柱子往里瞧,想着寻个什么由头同师父搭一搭讪。
殿内果然有两个人,另一个却不是少绾,而是十里桃林一路过来,来了便赖着不走的老凤凰折颜。
她瞧见折颜慢慢悠悠同师父寒暄,慢慢悠悠的饮了杯昆仑墟上好的茶,最后,终于入了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