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才看得一清二楚,落霜起身都有些困难,要是摔一跤或者磕伤,都会很糟糕。
“我身上很臭。”
“一点都不臭。”
自从他们结婚以来,落霜身上的伤就没有断过,总是新伤叠着旧伤,旧伤之下是陈伤。
余晖不敢靠着他,生怕弄到他的伤口。
今晚的落霜格外沉默,虽然平时他也不说话,但总是有所不同的。
往常他会期待余晖跟他说琐碎的事情,今晚却是看着天花板出神,余晖直觉他有心事。
“很心烦吗?”
落霜其实不明白“心烦”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情绪。
他的成长之中可能有过类似的情绪,但无法明确分类判断,故而没有回答余晖。
余晖只好换了个问法:“有心事?”
“嗯”
这次是肯定的回答。
余晖猜测是白天的事情,给落霜造成了困扰。
为什么会困扰?
是因为在怀疑他?
还是因为别的
“能说说吗?”
余晖握住他的手,轻轻挠他的手背。
落霜在这个小动作里读到了乞求的含义。
他沉思良久,想了一个不会泄露机密的说法,“你会对同行业的竞争对手,手下留情吗?”
余晖心里一紧,果然他猜得没错。
但落霜是已经起了疑心,在试探,还是真的询问?
“如果没有很严重的冲突,大家各干各的,各凭本事就好,不会去做越界或者不合规的事。”
余晖说完,确定没有露出破绽,又问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落霜缓慢地侧过身,余晖担心伤口撕裂,赶紧往他身边凑,给他充当靠枕,把他半边身子揽到自己这边。
落霜靠在他的肩头,余晖看不到他的表情。
“我在执行任务时,包庇了我的敌人。”
余晖完全愣住了。
他不自觉地抚摸着他的后背,在对方沉稳的呼吸里心慌不已。
为什么要对他说这个
这是战斗机密吧
他在试探我?
余晖不动声色地问道:“为什么包庇?”
这次落霜又沉默了很久,余晖以为是不能说,也许等不到答案了。
直到他听到落霜的回答:“他让我想到了你。”
余晖不敢有丝毫的动作。
耳朵里只剩下落霜的呼吸声,心跳声。
即使他做出那么相似的动作,落霜也没有怀疑他。
而他,像个小偷一样疑心自己被人疑心。
他太卑鄙。
“为什么想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