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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盛以晴咬牙,嗖地一下翻身,覆在了陈撰的身上。蕾丝的内衣贴着他的身体,夜很暗,但依然能看到她的身体在情趣内衣的衬托下泛着光泽,女人的胴体宛如洁白的月亮。
他却没有动。
她气馁,捏住他的鼻子,总算,男人迷迷糊糊醒来,捉了她的手,往怀里摁,“干嘛?老婆。”
盛以晴对着他耳朵吹气:“有重要的事情没做呢。”
“嗯?”黑暗中的男人唔了一声。
她迅速吻上了他的唇。男人的呼吸越来越重。一下一下,缓慢而悠长。
可他却再也没有动了。
过了好久,久到撑在他耳朵边的手臂都开始发酸的时候,盛以晴总算相信——他是真的睡着了。
在她穿着情趣内衣费尽心机撩拨他的时候,睡着了。
她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安安静静地下了床,走到洗手间,将那套内衣脱下,扔进了脏衣篮里。
她换上了自己带的睡衣,裹紧被子,重新躺回了床上。房间里只听到呼吸的声音。
“你会害怕那一天来么?以晴姐。”那天的酒吧里,曲繁漪问她。
“肯定会啊。所以我能做的,就是让激情消退的时间晚一点,再晚一点。”盛以晴回答,彼时酒劲上头,她晕乎乎的:“但我相信,距离我们躺在一起,只聊天什么也不做的时候,估计还有十年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当时她还很乐观。
却不知道,潮汐退去,远比想象中快。
第16章新婚夫妻,第一个不做的夜晚
七月底的北京是最热的时期。好在室内的冷气开的低,玻璃窗里看过去,欧式装潢的酒廊内,男人们高谈阔论。
“我们昨晚聊到很晚,从康德开始聊到笛卡尔,再聊到元宇宙与虚拟货币,我和她分享了我15岁时的那段恋爱,我说那是我人生里难得的纯真时刻,最后我们都累了,蜷缩在沙发上看侯麦的《春天的故事》,当电影里,那个男人问女人:‘可以吗?’的时候,我也问她,可以吗?但我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吻了下去。”
灯光照在俞又阳的脸上,打出分明阴影。
俞又阳的皮肤比年轻的时候松垮了一些,但好在松垮出了气质风度与韵味。他的棱角依然有型,小腹也平坦,稍稍后退的发际线圆满了他的额头,据他自夸,是别有一番风味的性感。
陈撰与迟威对视了一眼,习惯了这家伙开始吹嘘自己的情史。
俞又阳喜欢女人。并热衷和喜欢的女人发生些什么,他的身材容貌以及喜好,完全符合世人刻板印象中的渣男形象。然而他的危害性却不大——他渣地坦荡而痛快,向来不屑于掩饰。
陈撰迟威与俞又阳三人从大学起就玩的很好,加上毕业后都留在北京,隔三差五就约着小聚。如今年过三十,同龄人们不是结婚了就是生娃了。唯独他们仨,还依然处于半单身的生活状态,这两年,随便一个电话,就能叫出另外俩人来。
此刻的俞又阳绘声绘色描述自己昨晚艳遇,据他说,对方年方二十五,身材极好,肤白貌美又能来事,一晚上让他重回十八岁。
“你们能懂吧?那个滋味……销魂!”
陈撰却走了神。
俞又阳继续:“我之前那个不是谈了一年多嘛,同居以后,哪怕她裸着在家里晃荡一整天,我都没感觉。我真的,当时都以为我不行了。”说道这里,他看了一眼陈撰:“所以啊!不是我们不行了,是他妈的人旧了。不是我吹啊,等到我70岁,只要人还是新的,只要哥们我还不结婚,那我,哈,还是一条好汉……”
陈撰瞥了他一眼,懒洋洋回答:“低俗。”
“哟,那你说说什么高级?”俞总想到什么凑过来,“对了,你和盛以晴的两年快到期了啊?没激情了吧?听哥们的,别续了,换个新的,哥给你介绍。”
迟威看不下去了:“你说你缺不缺德,还盼着人离婚呢?“
“咱这年纪离婚能是坏事吗?!“俞又扬瞥着迟威灵魂拷问:“你说你当初要是不离婚,现在能娶到这么好的媳妇么?年纪轻轻,漂亮,关键是唯你马首是瞻!”这么说完,他看向依然心不在焉的陈撰:“你知道迟威这孙子多绝么?!他每天的衣服都是他媳妇前一天晚上给他搭配好的,连他妈袜子内裤都给他熨热乎了。还带了个阿姨,天天不重样给他做菜!陈撰,你给我学学,我发现了,媳妇果然应该找小姑娘。”
“那你自个儿找去,别拉上我。”陈撰本来懒得和他聊,实在是前几日的感悟太深,不吐不快,他往前倾了倾,说道,“但我最近啊,对感情有了一点不一样的体会。我们俩之间,前几日还真的发生了一件高级的事情。”
“咋?文爱了?”
陈撰白他,转而看着迟威说道:“我们俩不是每周五都会固定约会么?两个人轮流选酒店,一起吃顿好吃的,再过一夜。隔天就各回各家。”
被冷落的俞又扬抢答:“我知道,你俩名为夫妻,实际上和固定炮友没啥区别。一周见一次面,就为了打炮,结个婚结出了偷情的感觉,还得是你们有创意。”
“但这次不一样了。”陈撰摸了摸鼻子,“就是上周,我们约好了在万豪。结果那天我特别忙,她也特别忙,从我进屋,一直到半夜,我们俩都在各自打电话、处理工作,连句话都没有说。关键是,那天晚上她还穿了一件……嗯,很特别的衣服。”想起什么般,陈撰勾了勾嘴角,“总之最后,我们俩是忙完工作倒在床上,手牵着手一起睡着的。”
“这……哪里高级了?“迟威没懂——他和曲繁漪每晚不都这么睡的?
“诶,你们咋样了?新婚燕尔,今晚要不要早点放你回家?”俞又扬将矛头转了过来。
迟威立刻闭嘴了,往沙发一靠:“别问我。我才不聊这种话题。”
“大哥,你是医生。这话题怎么了?很正常。”
迟威摸摸鼻子,“不是……以前和林珊倒是可以聊一聊。你知道吧,这种事情,是出于爱,但现在和小漪,就……有点奇怪,我们有点像队友…一起过日子就很好,如果非要再进一步,我…”
“所以你们还没……嗯?”俞又扬惊讶,坐直了。
迟威没否认。
“那曲繁漪……”
迟威不答了,说,“换个话题。”
他们知道迟威保守,对这种事向来三缄其口。只好又把话题转到陈撰身上:
“反正,我和以晴貌似从来没有手拉手这么睡过觉。除了上次……”
“你确定不是因为身体不行了?“俞又阳笑得促狭。
陈撰没理他,继续说:“临近黎明的时候我醒了一次,发现她就躺在我身边,呼吸很轻很轻。可抚摸她的脸的时候,胸口热乎乎的,我却完全忘了那档子事。开一晚上的房,不是为了性,而是为了单纯地躺在一起进入睡眠。这种感觉,不比性高级多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