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宋吟一口应好,他怕再敢讨价还价,连这一周时间都要收回去。
当天他拿回护照订了票,于翌日晚七点到达内陆。
宋吟匆匆打了车回到陆家。
但有些奇怪的是,原本家里有数十个佣人管家,他进门后却连一个人的影子都没见到,宋吟跑到三楼才在杂物室撞上张姨。
从对方嘴里,宋吟得知陆长隋现在在重症监护室。
艾克收到的那个消息他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来来去去都逃不过陈铭。
这些天内地局势巨变,陆长隋不愧是从一个养子慢慢揽到实权的人物,他韬光养晦,步步为营,将陈铭所拥有的东西全部击垮,在陈铭一无所有的时候,一把将他告上法庭。
陈铭怎么能甘心?
他什么都没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雇人在人多的时候给了陆长隋一枪,当时许多媒体都看见了陆长隋中枪,也看到了陆长隋被推进抢救室。
但他们不知道陆长隋体质非人类,那些能把人弄死的东西根本搞不掉他,陆长隋做完手术就被转去了监护室。
本来就保住了命,可营销号都是一副狗德行,在各种平台上惋惜陆家掌权人已经死得透透的。
艾克留在内地的人不知道内情,如实把消息传到了雇佣兵团,所以宋吟才会听到那些谣言。
宋吟无语片刻,问张姨要了医院地址,都来不及休息,肚子空空地跑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推开病房门,宋吟先是闻到一股浓郁的消毒水气味。
视线上移,看到病床边坐着个乌发黑眸的男人,撑着床正要下地,但似乎扯到了肩胛处的伤口,眉眼中略微有一些行动不便的懊恼。
开门的声音不大不小,男人抬起眼,扫过来淡淡的目光。
那视线一开始是有些冷漠的,胆子小点的都会怕,张姨也说最近陆长隋很少吃东西,也不喜欢有人进病房来看他,让宋吟进去前做好准备。
今日气温骤降,宋吟被冻得手脚僵麻。他站在门口,呼着破碎的热气,静静地看着陆长隋,可能是太冷,握住门把的指尖褪去了一点殷红。
陆长隋看到是他,眼中的敌意一散,嗓音哑得如沙:“……宋吟?”
近三个月没见的脸突然出现,陆长隋像是做错了事被逮了现行的小孩子,抿了抿平直的唇角,特别无所适从。
宋吟不是在国外吗?
宋吟几乎能从男人眼里读出这行字,他当没有看到,走过去缩进两人的直线距离。
宋吟的眼睛是有点艳的,其实没什么威慑力,但床边穿着一身萧条病服的陆长隋却默默垂下了眼睑,看上去就像不敢面对自己的小侄子。
陆长隋刚低下眼就听到头顶一声的“舅舅”,怔了怔,抬起微薄眼皮。
突然出现的小侄子冲着他眯起眼,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兴师问罪,问道:“如果我不回来,你打算出了院也一直瞒着我吗?”
陆长隋放在床边的苍白手指曲了曲,像是刚学会说话,蹦出三个字:“我没事。”
如果光看陆长隋的身体,确实就像他说的没什么事,虽然脸色白得像纸,但肌肉没有损失一分一毫,身上是一套宽松病服,仍撑出了健康的弧度。
但是人是铁饭是钢,也不能一顿不吃吧?
宋吟挪了挪目光,看到桌上一筷没动的饭菜,眉尖蹙得更紧了些,抿抿唇道:“舅舅,你先吃饭。”
陆长隋顿了下。
他已经住了两天的院,这两天早中晚都有人送饭过来,但陆长隋没有胃口,一次都没吃过,都是放到冻让人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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