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你这不要命的性子还是同从前一样,”宋辞嘴上低斥着,却还是愿意亲自弯腰帮骆烟解开吊腿,“这般贸然袭击敌营,如果等不来援兵你又该如何?”
&esp;&esp;“将军这次却是说岔了,”看着宋辞故意拉下来唬人的脸色,骆烟的语气反而轻快起来,“末将突袭敌军大营的确是没有办法的下下之策。”
&esp;&esp;“军中兵力本就不足,这样崎岖的山地要排兵布阵更是难上加难,若是再不动手这险要之地就会被彻底敌军占领,再往北便是逵州……”骆烟说着抬眼看向四周高耸陡峭的山壁,初升的朝阳划破灰蒙蒙的天空带来第一缕光亮,“昨夜刚刚有一批粮草运入,突厥显然是做足了长攻久占的打算,且据我所知突厥军与燕国勾结,不日就会有援兵从周燕边界南下入山。幸好此处车马难行短时间内难以再得补给,所以不论我是死是活,都必须赶在敌兵增军之前彻底捣毁他们的营地。”
&esp;&esp;四周皆是静悄悄的,只有急促的走步声和压抑的低泣,投降的俘军手脚被拴上铁链行走时发出叮叮碰撞的响声,将士们的尸首被裹上白布一一搬走,只有一地的血腥吸引来成群的乌鸦哑着嗓子发出刺耳难听的餐前颂歌。
&esp;&esp;远处瘦弱的少年肩负着沉重的铠甲,身后扛着已经脱力难行的老将,两人踉踉跄跄地走来。
&esp;&esp;少年脸色苍白浑身是汗如同过了水一般,一只脚掉了鞋子踩着石沙上一路奔来被划得鲜血直流,瞧见骆烟的同时双眸发亮撒开丫子跑着过来,可还不曾接近就被士兵们扛着坐在了大树底下擦血喂水忙得不可开交。
&esp;&esp;骆烟看着陈景言惊恐又呆滞的神情忍不住轻笑出声,一直悬吊的石头也总算是落回了肚子里。
&esp;&esp;他扭过头看着宋辞继续说道:“况且只有我的死讯才能让京都的援兵立即赶来。”
&esp;&esp;他并未在援兵之事上多做解释,只是轻描带写地补了一句却让宋辞惊讶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他听懂了骆烟的话,也在骆烟的话中挖出不少言外之意,一时间从何处开始询问都没了头绪。
&esp;&esp;干涸的嘴微微张开长须就随着开合的下巴不停颤抖,已经不甚明亮的双目园睁不可置信地在骆烟的脸上徘徊,企图找到他脸上一点点的退却和不舍。
&esp;&esp;可惜,事与愿违。
&esp;&esp;“你这哪是不要命,你是抱了必死的心要长眠于此啊!”宋辞痛心,攥着护具的手用力到颤抖,“值得吗?”
&esp;&esp;值?骆烟摇了摇头,肃杀的面容破开一丝裂缝让人轻易窥探到内心的柔软,自入军来他从未用自己的命与利益衡量过,因为他知道这毫无意义,他的命从来都是温家的,只要能为温家做事那便是值得。
&esp;&esp;“所以末将怀揣着生的希望放手一搏希望能引蛇出洞,等不来的援兵也早已不是援兵了。”
&esp;&esp;宋辞顺着日光看去,那个一身野性难驯的少年不知何时已经长成了高大健壮的男人,他的臂弯早已比自己更为健硕,手掌也这般粗粝有力即便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也能稳稳地握住剑柄,可他的眼神却柔和了许多,若有所思时甚至带着点缱绻和怀恋。
&esp;&esp;宋辞虽然并不清楚骆烟口中所说的“生的希望”是什么,但他万分感谢也万分庆幸,能让骆烟早已视死如归的人在人世间多几分牵挂,助他撑过这些时日,若有一日能说服他自请卸任早早远离朝廷,农夫也好猎手也罢,总比死在不明不白的暗箭下来得干净痛快。
&esp;&esp;粘腻和燥热融化在浴汤里,少女瓷白的双臂交迭趴在桶沿,被打湿的脸颊上沾了几根发丝,更衬得白里透粉如静谧夏夜中独自绽放的粉莲。
&esp;&esp;泄身来得太快如失禁一般淅淅沥沥地淌了下来,温怡卿哆嗦着身子沉醉在高潮的余韵中久久无法回神,萧沉便将她搂入怀里小心抚慰,少女攀至巅峰后的粘人劲实在可爱,他只是一时没忍住伏在她耳侧低声说了几句露骨的话,却被下了不许靠近的禁令。
&esp;&esp;“我伤了手不能送你回去,不如今日便在我殿里歇吧。”
&esp;&esp;男人颀长挺拔的身形映在屏风之上,也真实地映出了他的蠢蠢欲动和不怀好意。
&esp;&esp;温怡卿猛地睁开双眼直起身子,浴桶里发出一阵水声晃动声来:“我才不要呢!难道整个清凉殿的人都跟你一样手伤了不成?”
&esp;&esp;原来清脆娇软的嗓音此刻听起来低闷沙哑了不少,萧沉一听便立即转身倒了杯热水置于桌上让它静凉。
&esp;&esp;“以娘娘现在的状况走路怕是不行。”
&esp;&esp;温怡卿一察觉体力恢复就扶着腰要从榻上坐起,没想到下了榻刚站起身立刻软了脚向前栽去,而彼时佯装专心系衣带实则暗自观察许久的萧沉不动神色地向前一步,心满意足地被扑了个满怀还要假意询问闹得温怡卿满脸通红才肯放手。
&esp;&esp;茶壶放回木桌时发出一声轻响,萧沉目光一凝松开提手的动作一顿嘴角的笑意也跟着僵住了,他慌乱地转头看向屏风里少女模糊的身影。
&esp;&esp;”木祁带了手下出宫未归,整个殿也只有些做粗活的下人……而,而且,即便是木祁又如何能近娘娘的身。“萧沉语无伦次几乎是口不择言,将心中所想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esp;&esp;“坐步辇不就好了,”温怡卿没有察觉萧沉的异样只觉得他变笨了许多,她懒懒地闭上眼睛趴了回去发觉酸软的大腿根隐约发疼,“你宫中没有轿夫也没有步辇,叫个下人去永康宫递个话也是匀的出来的吧?”
&esp;&esp;“自然。”萧沉噤声不语,目光飘忽不定最后落在屏风后温怡卿小巧圆润的肩头上,原来他曾引以为傲的淡然自若竟早就不攻自破了。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