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姝月从包袱中取出唯一的一样东西。
谢昭凌:“……书?”
乔姝月点头,指着封面上的字,“这不是普通的书,你认得这两个字吗?”
谢昭凌颔首,“礼记。”
“正是。这本书是我从三哥那里借来的。”
谢昭凌愣了下,“三公子?”
“是啊,我三哥正在国子监读书,你没见过,他平时都吃住在那里,不常回来。”
不等谢昭凌继续追问,乔姝月便一五一十全都抖落干净。
她知道那几桩命案的幕后真凶是谁,但是那人口碑极好,又背靠柳家这个大族,大理寺的目光虽短暂地落在过柳家身上,但因为没有证据,并不能锁定在真凶的身上。
前世她去了宫宴,当时她还不敢反抗柳步亭的纠缠,也甩不掉他。在外人眼中,她和柳步亭关系甚好。
前世乔家这个时候没有同柳家交恶,皇帝也没有找二皇子的错处。
当时乔良出事后,柳家从中斡旋,帮乔良减罚,便有风声传乔家明面上支持太子,实则早就成了二皇子的左膀右臂,同柳家的不合也只是做做样子罢了。
可是今生不同了。
她虽不懂朝堂,但她看清楚了一个事实——
倘若她将此事引到柳家头上,皇帝不一定会偏私,帝王需要制衡,他或许真心疼爱二皇子,但绝不允许二皇子的势力独大。
只要皇帝不偏袒,乔姝月相信大哥和大理寺定能缉拿凶犯、剪恶除凶,还死者一个公道。
二哥与乔家自此都会走上与前世截然不同的道路。
“我早上写了封借书的信,本想让你把信带过去,可我想着三哥不认得你,未必会听你的,所以就派李成跑了一趟。”
谢昭凌闻言,眼睛顿时亮了亮。
他心里莫名其妙凝结起来的疙瘩,又莫名其妙地消散了。
别过头去,微微弯了下唇。
乔姝月郑重道:“这一本礼记有那人的亲笔批注,是我三哥特意买来珍藏用的。”
谢昭凌诧异于她如何知晓这般多的内情,狐疑地看向那本礼记,“着书的是……”
“是国子学的柳助教。”
柳家的旁支,算起来是柳步亭的堂叔。
有诸多疑云盘桓在心头,谢昭凌微启了唇,想要问她,但到底没有开口。
乔姝月一眼便分辨他心中所想,她抻着脖子往外间看去,隐约能见到声音,但见不到玉竹的身影。
她清了清嗓子,扬声喊来玉竹,“我饿了,去叫小厨房弄点桂花糕来。”
玉竹把手里的活儿放下,也没往这边来,嘟囔了一句“不是才用过膳”,便打开门出去了。
屋中再没旁人,乔姝月这才满意,她怕隔墙有耳,依旧不敢大意,压低声:
“我同你说过的预知梦可还记得?这都是我梦到的。”
乔姝月心中暗暗感叹于自己的聪明才智,一个“预知梦”便什么疑问都能打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