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礼缓缓抬起血肉模糊的手,捂住了胸口的袖箭,按了下去。
他疯魔一般笑了起来,笑声尖锐而凄厉。
亦如,在刑狱司中日日能听见的…声音,
一般无二。
半月后——
今时月在春鸢日以夜盼的目光中缓缓睁开双眼,她视线落在窗沿处那一团毛绒绒的雪白猫儿之上。
“喵。”
今时月歪了歪头,许久没见,它身上的阴邪血雾之气,更加浓重了呢。
呼噜呼噜
夜幕沉沉,繁星满天,冬雪覆寒梅,淡金色的烛火将议事殿映得灯火通明,举目望去,那一道披着狐裘的纤薄身影在一众宫服的内侍中格外显目。
一门之隔的殿内,主位之上的青年终于将手中奏折放下,手中的檀珠在明黄色的烛火下,暗红色的幽光诡异无比。
“内侍宫娥频频失踪,为何现在才报?”伶舟祈看着暗一,眉目间泛起冷意。
暗一垂着头,如实答道:“后宫之事,暗影卫从无过问,先前一直是程礼在调查,这两日又有宫娥失踪,想来是程礼并没有查出什么来。”
伶舟祈将檀珠重重拍在玉台上:“废物。”
他看向暗一:“让暗影卫去查。”
暗一领命而去,伶舟祈看向静守一旁的锦全大监。
“她等多久了?”
守在玉台之前的锦全大监垂身而道:“您未时召唤,小殿下已在外等了两个多时辰了。”
伶舟祈淡淡地“恩”了一声:“叫她进来吧。”
“是。”
今时月跟在锦全大监走进议事殿,双手交握端于胸前,跪在地面上垂下身:“纯安参见君上。”
伶舟祈挑了挑眉,眼底多了一丝笑意。
就连一旁的锦全大监也有些意外,半月未见,总觉小殿下有哪里不大一样了,礼数也更加周全了。
“锦全,你先出去。”
锦全大监离开后,伶舟祈看着还弯腰伏在地面的今时月,淡声道:“起来吧。”
今时月直起身,那精致灼人的眉目低垂着,恭敬道:“君上召奴家前来,可是有事吩咐?”
今时月等了许久,才听伶舟祈慢悠悠的说道:“伤可养好了?”
今时月颌首:“多谢君上拿出最好的灵药为奴家医治,奴家身体已经无碍。”
伶舟祈目光落在她身上许久,从进殿起,她的眼眸就不曾抬起过。
“看着孤。”
今时月睫毛一颤,看向伶舟祈,目光却不如昔日时那般明亮甜腻,带着恭敬与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