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您说的话,可比我们这些做丫鬟的管用多了。昨日少夫人跪了许久,您一早回来却未在第一时间救下她,如今少夫人病倒,岂不是情理之中?”
“尤其是在这般寒冷的天气里,莫说是少夫人,即便是秦姑娘那般骁勇矫健之人,也是难以承受的。”
银宝将宋舒悦的手从黎允铮手中抽出,而后小心翼翼地放进被窝里盖好。
她在里头准备了好几个汤婆子,可千万不能给世子牵漏风了。
“原来是昨日受了风寒。”黎允铮眉头微皱,眼中流露出一丝遗憾,“请郎中了吗?”
他的夫人,怎如此娇弱。
以前觅姐也受过风寒,照样能跑能跳,喝上二斤酒便没事了。
银宝默默翻了个白眼:“金圆去请令神医了。”
“令神医?他与宋国公仅有一次交情,顶多只会来一两次。区区小小的风寒,何须惊动他?”
黎允铮皱着眉头站起身来,质问银宝。
这一两次的机会,原是要留给自己儿子的。
昨夜孩子服药之后便没什么大碍了,可他和宋老夫人依旧很是担心。
若令神医只能请得动两次的话,那这机会无论如何都该是给觅姐和孩子留着的。
小小风寒,请来神医,这不是浪费嘛。
银宝深呼吸一口气,努力压抑心中的不快,
“世子,当初国公爷带领侍从路过,冒死相救,才将令神医一家从大火中救出。虽令神医的孙女不知所踪,但国公爷还为此烧伤了手臂。国公爷是少夫人的亲爹,这样的人情,自然应由少夫人来支配。”
“你一个丫鬟,也敢妄议主子?”黎允铮冷冷呵斥,转头便唤来一个下人,命令道,
“快去请郎中来,顺便去一趟令医馆,叫金圆不必请神医了。”
下人不敢置信地看了他一眼,应了声“是”便下去了。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金圆小丫头活泼的叫喊声,“哈哈,我把令神医请回来咯!”
不请神医?来不及咯!
其实,今日一早天还未亮,得知少夫人病倒,金圆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府里没了医者,她未请示任何人,一溜烟地跑去外头请令神医了。
令神医与国公府有交情,这人情不给自家少夫人用,以后留着给谁用?
难道留给那几个恶毒的老女人?哼,她才不肯。
趁着府里所有人的主子都没反应过来之前,金圆已经将令神医带到了宋舒悦的屋子。
令神医是个年过半百的小老头,他几乎是被金圆拖着进来的,骨头险些都散了。
“唉,你这小丫头,老夫我活了这么多年,只有你敢如此对老夫,老夫也没说不来。。。。。。唉,别推,别推,脚骨头要散咯——”
“快来看看我家少夫人,昨日里被老夫人罚在雪地里跪了一天一夜,无人替她诊治。。。。。。”
金圆可顾不得那么多,直接将小老头推到了榻边。
黎允铮沉着脸,赶忙伸手去扶令神医,“这丫鬟真是不懂事,竟擅自做主将您老人家请来了。”
令神医摆摆手,“不碍事,宋家少夫人出事,老夫还是得来一趟的。若一直无人诊治,这传出去对您名声也不好,是吧。”
黎允铮脸色僵了僵,他听得出来,令神医在敲打他。
可眼前的神医太难请了,黎允铮自然不好得罪,只能陪笑回道,“您说的是。”
罢了罢了,既然令神医来都来了,那一会儿叫他去给秦觅母子看看,也是顺路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