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边乱了(含薛裴)
九月中旬,镇国大将军,池砚洲的外祖宋宁威去世。
北方彻底乱了。
虽然之前有点苗头的时候,池砚洲就调了小批精锐前去镇压,但是那动乱就像是野草,烧不尽,吹又生。几乎可以断定卞戈有不臣之心,迟迟未捕获的池砚策只怕也脱不了干系。
现下宋新荣守灵抚柩,朝中就没有他能信得过的人。
这些日子他愁思难断。
陆也快生了,这事万不敢让他知道,给他平添忧思。
“池砚洲,我想去文苑转转。”这些日子不管池砚洲怎么哄,陆也都不肯出门,现在他愿意出去,帝王自然是肯的。
“嗯,我陪你去。”
两个架着马车到了文苑,里面夫子正在传授课业。
薛时序又在外面站着编花环,上回那个蔫掉了,他夜袭裴知聿的时候在桌子上看到,就想着给他重新编一个。
他随意找着饱满圆润的花朵,转头瞧见一位怀孕的女子,模样与陆也十分相似,只是带这些母性的光辉,他一时愣住了,没听说陆也有什么姊妹的。
“大胆,见了陛下还不行礼。”刘启尖细的声音让薛时序猛然回过了神。
当即跪地行礼,“小臣参加陛下。”
因为天气渐冷了关着窗,里面倒是没受到什么影响。
“起来吧。”
电光火石之间,薛时序将头抵在地上,“陛下,镇国将军过身,北方卞戈虎视眈眈,又有贼人挑唆,边境民不聊生,水深火热,小臣耐薛侍郎之子薛时序,自愿请缨,效仿……”
“大胆!”刘启听了一身冷汗,他从未见过如此胆大的后生,遑论功名,连武试都未考就敢请兵,真是不怕掉脑袋。
“刘启,让他说。”池砚洲用面纱将少年的脸遮起来,刚刚他想剜了薛时序的眼睛,他还算个机灵的。
“小臣自幼习武,熟读兵书策论,虽无功名但心中自有见地,此番北方祸乱,多是因卞戈心下不满,他们沉寂多年,只等一个机会,今年夏秋季水草丰茂,现下卞戈的战马定是膘肥体壮,屯粮只怕也不少,已经有了粮草的前置条件,又恰逢宋老将军过身,朝中武将青黄不接,良莠不济,此番边乱其中也不免有前晋王挑唆,我们定要主动应战,若是放任不管,偏安一隅,只怕江山危矣……”
听薛时序的一番陈词,池砚洲倒是有些意外一个文弱书生能如此慷慨激昂。
“薛家的儿郎,孤记得你,你胆子倒是大的很,这话朝中无人敢说。”若是说了,就挑明了皇家兄弟阋墙,反目成仇,且不论别人如何说,就是陛下都会觉得自己狠狠被打了一巴掌。
“陛下恕罪……”薛时序心下一紧,自己一时糊涂了,怎么将晋王都提出来了。
“你的罪过,呵,直言孤治理无方,朝堂无人可用是其一,挑明皇家丑事兄弟阋墙是其二……”
池砚洲冷淡的声音传来,薛时序只觉得心有千斤重,完了,自己完了,薛家也完了……
“你认罪吗。”池砚洲眼底带着笑意,只是薛时序不敢抬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