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昔羽挑了挑眉,突然笑了,道:“姑娘不说也罢。”又一把搂住她的腰,在她耳边暧昧低语道:“其实她们几个再怎么好,在本公子眼里也远不如姑娘颜色动人。这里人太多,咱们去楼上?”
红衣女子被他这一笑一搂腰给迷的神魂颠倒,脚步发飘的跟着他上了二楼。
余慎见此情状,自知不好再跟上去,便在楼下找了个位置悠哉悠哉的吃花生,听小曲儿了。
醉月楼一共好几层楼。最下一层是戏台子,姑娘们在此弹奏歌舞,获取银票,往上是雅室,这就需要更多的银子,是用来招待贵客的。再往上,就是姑娘们住的地方,轻易不带人进去的。
梅昔羽一边看,一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家若烟。”红衣女子答道。
若烟。
真是巧了。
正是那日凶杀案发生时在场的妓女之一。
人渐渐少了,再不见搂着姑娘的恩客。若烟在一间厢房前停下来,推开了门:“这是醉月楼的二等雅室,公子可还满意?”
梅昔羽目光在房间里扫了一圈,淡紫色薄纱帷帐如云似雾,用金钩挂起,长长的幔帐垂落置地,榆木凤凰灯静静燃烧着,暖黄色灯光洒满厢房。
黄花梨木椅铺了暖玉坐垫,绿松石珊瑚盆景在夜色中熠熠生辉,紫檀木案几上摆了糕点果饼与温热的酒液。
着实奢华。☉
不过……梅昔羽道:“这是二等雅室,为什么不带本公子去一等雅室?”
“一等雅室只有一间,已经被人占了。”若烟道。
“可是那位包了三位姑娘的公子?”
“正是呢。”若烟又连忙道,“不过这二等雅室也已经很豪奢了,咱们实在用不着一等雅室。公子快进来吧,咱们今夜要玩的尽兴呢。”
梅昔羽没有推拒,跟着她进了内间,坐在了梨木椅中。她顺势也跟着坐在梅昔羽腿上,一双手又来搂他的脖子。
温香软玉在怀,梅昔羽却只想躲。但面上依然是风流公子的姿态,笑道:“佳人在怀,自然是好,只是姑娘不觉得还少了点什么吗?”
若烟问:“少了何物?”
“当然是美酒。我与姑娘一见如故,此情此景,当对饮一杯。”梅昔羽道,“姑娘何不去拿些酒来?床笫之事,到底是有酒才尽兴。”
风流俊秀的少年郎与自己调情,纵然是欢场女子也忍不住心旌荡漾,若烟飞红了两颊,道:“公子等着,奴家现在就去拿酒,今夜……同公子一醉方休。”
她又朝梅昔羽抛了个媚眼,扭着腰肢去拿了琼液来,倒了两杯,红着脸道:“奴家,奴家先干为敬。”
她喝了那杯酒,梅昔羽把自己的那杯也推过去:“再来。”
若烟竟真的又喝了一杯,才道:“公子也喝。”又倒了两杯。
若烟举起一杯,作势要和他碰杯,梅昔羽推脱不过,只好举起杯子,啜了一口。
若烟看到他的杯子里还有酒液,嘟嘴撒娇道:“公子没喝完呢……”
梅昔羽眉心跳了跳,只好一饮而尽。
若烟还不打算停下来,又倒了两杯,说:“咱们接着喝……”
梅昔羽将自己杯中酒饮尽,看若烟已有了些醉意,问道:“姑娘可曾听说过前些日子醉月楼发生的凶杀案?”
若烟皱眉道:“公子问这个做什么?怪吓人的。”
梅昔羽道:“不过是好奇而已。”
“当时我跟那三位在一起伺候。”若烟指了指隔壁厢房的方向,“那四位可真是大手笔,一点儿都不吝惜银子。打赏了八百多两……”她打了个酒嗝,继续道,“我们几个正唱着小曲儿呢,突然就有两个黑衣蒙面人闯进来……灯全灭了,不知道是被风吹灭的还是他们弄灭的。总之再点上灯的时候,人已经死了。”
她摆了摆手:“不说那些了,咱们继续!”
她喝酒喝的起了劲,梅昔羽被她拉着又灌了两杯,稀稀碎碎的又问了些细节,寻思着也问不出来什么东西了,往案几上放了颗金锞子,起身走了出去。
若烟在背后喝醉了,迷迷糊糊的望着梅昔羽的背影:“公子……公子去哪儿啊?”
梅昔羽没回答她,她眼前有些花,头也发晕。扭过头,慢慢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梅昔羽平日里的酒量不怎么好,今天喝了好几杯,头也有些发晕,在走廊里走了一会儿,步子有些浮,便随意站在一间厢房外打算吹会儿风,醒醒酒。顺便整理一下从若烟那里听来的细节。
若烟交代了案发时间,正是晚上,也的确是两名疑犯,这些都与卷宗上相互对应。除此之外,一名个子矮小精瘦,另一名相对高大威猛些,都带了刀,动作很快,下手也利落,其中一个人嗓子有些沙哑,像是被药毒过一般……他晃了几下头,思绪忽然有些乱了,浑身也开始发热,呼吸微微急促了起来。
他不由得把衣襟稍稍扯开了些,觉得这风不够凉,否则怎么会越吹越热……等等,热?
他狠狠蹙眉,脑子里忽然闪出一个想法,若烟不会是在酒水里下了催情的药吧?
此地不宜久待,梅昔羽想到这一点,立刻就要走,只是刚刚迈出一步,就觉得体内热潮汹涌而来,他轻哼了一声,眼尾变的红了。额头上也有细汗沁了出来。
药劲儿上来了。
恍惚间身后厢房的门开了,昏暗的灯光从中透出来。有几个女子抱着古琴琵琶等乐器鱼贯而出,带着几分好奇的打量着他。
似乎还听到了几句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