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够了!”她忙道,“多谢陛下!妾替彤云和其他宫人谢陛下……”
“不必。”不等她说完,刘淮便打断,坐在床边的身子又往里挪了挪,“婉婉,朕做什麽都是为了你,要感谢你感谢朕就是。”
他这话说得直接,穆千凝马上反应过来。
“是,妾多谢陛下,谢陛下为妾破例开恩!”
见她又恢複了往日的灵动,不似方才那副面色发白,被他轻轻一触便如惊弓之鸟的模样,刘淮心中紧着的弦终于松开。
“婉婉。”他叹了口气,语调变得低沉温柔,“今夜是朕不好,吓到你了。”说着擡手轻抚对方脸颊,“原是想趁着你睡着了罚这些无用的宫人,不想叫你撞见了。方才你一哭,朕心也跟着疼,答应朕,日后别哭了。”
他好像又在道歉。
说今夜吓到了穆千凝。
穆千凝本来都没多想,她确实是被吓到了。
毕竟大半夜,原本睡在自己身边的人忽然不见,结果拉开门一看,漆黑的夜里,飘忽不定的宫灯微光下,平日总见面的人全跪在地上,神情痛苦,两旁还站着高大的金吾卫,提着装满水的桶,随时準备泼向倒在地上的人。
而和自己同床共枕的那个人,背对着自己,浑身散发的是透骨寒意。
这样的景象,任谁都会被吓到。
但也只是那瞬间。
后来陛下在她跟前又和往日没什麽区别,穆千凝也就渐渐放松下来。
尤其对方听了她的求情,直接将所有人都放了,还允了司医替彤云看伤。
穆千凝更觉得自己先前的害怕反应有些过了。
眼下听得陛下道歉,她想着应当说什麽,但又觉得怪怪的。
半晌试探地开口,“陛下,要是妾今夜没发现,您会如何罚他们?”
虽然知道了第二日是要他们去宫正司,可宫正司究竟如何用刑的,穆千凝以前还真不知道。
“问这个做什麽?朕不是已经放了他们了?”
“就是,有些好奇。”
天子笑了笑,“可婉婉你还没答应朕的话。”
什麽话?
穆千凝想了想,想起对方刚说的,让她以后别哭了。
不禁挠头,“这……情绪有时候也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她说完还以为陛下会不满意这个回答,谁知对方听后笑意更深。
“是了,确实有时候想哭也控制不住。不过,若是……”
“若是什麽?”
“若是日后圆房时,婉婉哭的话,朕会很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