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宋游只觉得自己又长了一点知识。
“你走的哪?居然比我先到。”
“走了段水路。”
宋游这时才隐约分辨出,当时从茶摊出来,走出没几步,回身看去时,那卖茶的老丈又在问一群江湖人去哪,那群江湖人中就有她。
好在没过多久,记忆未曾褪色。
说未曾褪色也是不对的。
若非这女子拿了信来,此时又与他交谈,而只是路旁偶然遇到,定是与记忆关联不起来的。
于是他又补了一句:
“又见面了。”
“这是我们第三次见面了。”
“哦?”
“之前逸都庙会,我好像就见过你一次。”江湖女子把刀放在桌上,语气一点也不扭捏,“当时看你一身道袍,长得也嫩,还挺显眼,后来转了一圈回来又见你去找那变戏法的汉子,嘿嘿,我们还在猜呢,多半是被那汉子偷了钱吧?”
“有缘。”
“有缘有缘……”
女子反复念叨一遍,却是继续盯着宋游,目光急切:
“可是被偷了钱?”
“足下和同行人打了赌?”
“哈哈倒是没有。”
来自女性的爽朗的笑声,是宋游在这个时代很少听见的。
“我只是好奇心重。”
“足下是个妙人。”
“江湖中人,萍水相逢,明天一别,天大地大,谁也遇不上谁,我劝你不要扭捏,快快说来。”
“有理。”
宋游眯起眼睛,连连点头。
这话也是有妙趣的。
随即才小声说:
“是。”
“我就知道!”
女子似乎感到满意,又问:
“可要回来了?”
“要回来了。”
“那汉子倒是讲究。”
“是。”
“不过他好像当晚就被抓了,不会是你去报的官吧。”
“这倒不是。”
“我觉得也是。听说当晚那伙人刚想跑,结果冬惊雷,晴空霹雳,把他们打了个半死。多半是岳王爷爷显灵,才捉了他们。”
“也许。”
宋游谈兴并不算高。
陈氏夫妇很快端了饭菜来。
一整只大老母鸡,用香菇炒的,满满一大盆,喷香爽滑,加一盆煎的二面黄,仓促之下,也都是待客的好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