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只是很担心我的人身安全,实不相瞒我就是靠他保护的。”
兔耳少年眨动了下眼,似乎完全没想过自己会听到这样的答案,“可是你好像已经被盯上了。”
贺卿宣一瞧,果然,那些原本还在随意行走攀谈的行人,在自己摊位上叫骂的摊贩,全都停了下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贺卿宣。
贺卿宣和兔耳少年互相看了一眼,二话不说便跑了起来。
在他们开跑后,那些妖修鬼修也都不再伪装,尽数朝着贺卿宣和兔耳少年而来。
兔耳少年手中的胡萝卜到底是被无情丢弃,胡萝卜在砸向修士后,就发生了爆炸,但这种爆炸程度连伤到筑基期期修士都难。
两人慌乱逃窜,兔耳少年一手拽着贺卿宣的衣摆,一边眼泪汪汪,“他们怎么连我也抓?”
“可能是吃够了人肉,想吃吃兔肉。”
兔耳少年一噎,弱弱抗议道:“兔兔明明这么可爱。”
眼见后面的人越来越多,兔耳少年提议,“实在不行,你还是一个人跑吧。”
“没事,带一只兔子很容易的。”
“我们不是萍水相逢吗?”小兔子都要感动坏了。
“是萍水相逢,不过你很像我幼时养过的兔子。”
兔耳少年的修为实在是太低了,可贺卿宣还是带着他一起跑,小兔子从下往上地看贺卿宣,刚好看见贺卿宣俊美非凡的侧脸,以及棱角分明的下颚线,这的确是个相当好看的人修。
芦城最中心的城主府中,与那兔耳少年一般模样的红衣少年若有所思地看向水镜中的画面。
“帝尊,他的表现实在是很像正道弟子,灵肉契合度很高,并不像夺舍之人。”
“是吗?”应寒衣语调意味深长。
红衣少年正是芦城城主,妖王白屠,最善辨别夺舍。
水镜中,贺卿宣带着白屠身外化身已经跑了好长一段路,两人终于是被堵在了一个死胡同里面。
“怎么办啊!”小兔子害怕极了。
贺卿宣安抚性地拍了拍小兔子的肩,“别担心。”
下一瞬,他的手就已经十分自然地放在了兔耳少年的脖子上,手上是不知道何时凝聚出来的符文,符文之繁复,一瞧便是能将人脖子绞断的。
兔耳少年惊恐万分,“你,你这是做什么?”
贺卿宣微笑,“敢靠近杀了他哦~”
“你不是说我像你小时候养过的兔子吗?”兔耳少年眼中已经凝聚出泪意了。
“是啊!可那只兔子就是我亲手杀的呢,我并不介意再多杀一只。”
兔耳少年:“!”
“虽说我的消息不算灵通,却也是知道芦城城主是一只兔妖,那白城主为何还要如此明目张胆的接近我呢,不论是前面的故作碰瓷,还是后面的追杀,都太小打小闹了,城主并没有动真格,我思来想去实在想不通城主为何敢在灭虚帝尊眼皮子底下放肆,可如果白城主就是帝尊派来的呢?”
水境外,原本漫不经心的白屠眼眸微微眨动了一下,“……帝尊,容我收回前言。”
“既是夺舍之人,又怎会如此轻易躲过你的探查?”应寒衣简单抛出疑问,“可如若不是夺舍之人,他又如何来这么多手段与见识?”
应寒衣看似在问白屠,却又根本不在意白屠的答案。
妖王白屠难得有些惶惶不安,几千年不见他好像更加看不懂这人了。
“如今形势如何?”
“从帝尊离开无底深渊后,妖皇震怒,亲自走了一趟魔宫,而如今魔宫的当事人乃是问道魔尊子书望,不知两人谈了什么,疑似不欢而散,数千年已过,仙道势微,妖皇、冥帝、魔尊将玄天九州界其余地界瓜分,其中妖皇最为势大,据闻其本身修为已突破渡劫期,只差一线,便可飞升。”
“不过这一线也的确难倒无数人。”应寒衣手指拂过花瓶中的玉兰花。
“正是如此,妖皇才对太上两仪卷势在必得,帝尊这个时间冲破封印,又拿走了宣仪宫的残卷,无异于宣战。”
“宣战?”应寒衣手指微微施力,那朵雪白的玉兰花就沾染上魔气,化作通体漆黑的模样,随后猛然消散。
白屠将头低得更低了一点,“属下失言。”
“你觉得本尊为何会来找你?”
此话问得白屠眼睫都颤了颤,“属下不知。”
“本座因何冲破封印,又为何要救下宣仪宫,带走全灵之体,你觉得妖皇会好奇吗?”
好奇是必然的,而好奇之后便是调查。
“帝尊的意思是……”
“本尊行事随心所欲,全灵之体也只是全灵之体。”
此话看似没说什么,白屠却是瞬间明白了其中道理,灭虚帝尊带贺卿宣走能是随性所为,想要利用,也能是看上美貌,但绝不能是其他原因。
“属下明白。”
应寒衣冷淡地看向水镜,让白屠看贺卿宣是不是夺舍,了解形势,只不过是他来此的一个原因,真正的目的还是引蛇出洞。
水镜中,在贺卿宣点出白屠的身份后,白屠就装不下去了,他想要抬手摸向那凝聚了无数符文的脖子,还没有碰到就如同感应到什么,对着远处道:“青丘之主既然已经来了,又何必躲躲藏藏,看在下笑话。”
远方石墙处一袭白衣的妖修显露出身形,温雅清俊,“白城主这说得哪里话,小生只是不愿让白城主窘迫,怎就成了那看人笑话之徒。”
脖子还被人擒着,白屠却没表现出多少在意的模样,“不过是我小瞧了这全灵之体,还不至于见不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