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的时候,金雨寒耳朵上的钻石耳钉闪闪发亮,一身鎏金色真丝长裙衬托出凹凸有致的身形。张津望看着她,很难相信这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恋爱脑。
“反正这帮人家里狗血事才多呢,我家四个哥,到时候也难说能好多少。”金雨寒摆摆手,“等你嫁进去就知道了。”
“噗!”张津望差点喷出来。
张津望回到房间,一打开手机,就看到星火传媒太子继位的事情上了热搜。
不过这些大公司的权利调整,老百姓们也就看个热闹。因此排序只有7位,很快又被某明星的机场穿搭压到看不见的位置去了。
谢锐果然回来得很晚,一进来连西服外套都来不及脱,走到长沙发上平躺下来。用一条胳膊挡着眼睛,一动不动的。
昨天还在和自己一起纠结晚饭吃什么的家伙,今天却开始接手商业巨头的命运了,张津望觉得滑稽。
“怎么说?”张津望趴在沙发靠背上问。
“我爸老了,糊涂了。”谢锐轻轻地说。
看他这样子,对于今天晚宴发生的事,也是提前一无所知。
“人家明摆着要你爸的命了,难道就这么忍着?这不怂包吗?”
“当然不。但对面越是狗急跳墙,越不能急。”谢锐把手臂从额头上拿下来,垂在沙发旁,“算了,既然事情已经这样,抱怨毫无用处。我们提前回去,安排下雅筑的后事,我就去星火看看情况。”
谢锐话音未落,邮轮的汽笛发出尖锐悠长的轰鸣,划破茫茫夜色,连玻璃窗都微微震动。
他们到美国新泽西港了。
谢锐在美国生活五年,有很多朋友和关系留在了这片土地上。
他本想难得地拜访下故人,然后在santaonica悠闲度假。但老爷子送出的这份大礼让他忽然没了兴致,只想尽快回国。
踏上港口的那一刻,张津望看到成群的海鸥俯冲向海面。透过橙色平房的夹缝,曼哈顿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在阳光下光彩耀眼。
他深吸一口气:“这就是自由的气息吗?”
谢锐冷笑一声:“应该是大麻的气息。”
张津望骂骂咧咧地说:“咱马上就要走了,你也不让我对美国留个好印象。”
“虽然要走了,不过,还是能顺便载你来个公路旅行。”谢锐拉开了托朋友搞来的黑色布加迪。
尽管不打算在美国多做停留,但有个芝加哥的熟人他必须见一面。从美国到芝加哥,沿着66号公路大概要不眠不休地开13个小时。等拿到东西,他们再从芝加哥坐飞机回北京。
一路上,繁华而无序的钢铁丛林几乎一闪即逝。更多是连绵起伏的金色玉米田,像金色的海洋般涌动,随着蛇形公路延伸到天际,没有尽头。远处是高耸入云却叫不上名字的山脉,层岩叠嶂,壮丽沧桑。
偶尔会出现几家老式的汽车餐厅,巨大的霓虹灯招牌上闪烁着复古图案。又或者是三两农户,木质的外墙上涂着鲜艳油漆,门口几辆哈雷摩托车喷满涂鸦和闪亮的金属装饰。
在一个孤零零的麦当劳外带窗口,张津望如愿买到了儿童套餐,只要2美元。窗口旁边,甚至贴着川普的竞选海报。
“怎么样,有玩具吗?”谢锐问。
“没有!”张津望懊恼地说,“没有玩具的还能叫儿童套餐吗?”
“真可惜。”谢锐说,“如果有玩具,还能让我身边这位儿童闭上他的嘴,安静地玩上几个小时。”
“薯条也可以。”张津望得意地说。
张津望把酥脆的薯条咬得咯吱咯吱响,忽然,他注意到什么,拉着谢锐的胳膊说:“哎,你看,路边怎么这么多玻璃瓶子?嘿,怪有意思。”
几百个瓶子,每一只都画了不同的表情,有的义愤填膺,有的痛哭流涕,有的目光坚定……甚至还穿了衣服,戴了帽子。看起来就像是玻璃瓶子大聚会,或者玻璃瓶子课堂。
“看来薯条的有效期只有十五分钟。”谢锐讥诮道。
路过沙滩的时候,穿着泳装的金发女郎成群,性感迷人。张津望把头探出窗户,差点看呆了。
谢锐沉着脸色,一言不发地猛踩下油门,直接飙到了210迈。沙滩和女郎们一闪即逝,最终成为视线中模模糊糊的小点。
“啧,这都不感兴趣,你果然是gay吧。”张津望猛地把脑袋缩回车内,忍不住抱怨道。
“不是。”谢锐嘴硬得能找个罐头翘一翘,“只是觉得毫无意义。彼此仅仅一面之缘,不会有任何后续,有什么必要去看?”
“那也可以成为美好的回忆啊,如果我回忆起美国,就会想起金色的沙滩和美女姐姐们。”
“并不会,绝大多数人对于我来说,只是挡风玻璃上划过的雨水。离开了,也不会留下任何痕迹。”谢锐面无表情地说。
张津望看了他一好会,突然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那我呢?我也是水?”
谢锐愣了愣,没有说话,车厢里回荡着爵士乐老派悠扬的曲调。搭配着落日金色的余晖,使车内的人和物都有了蜂蜜一般粘稠甜蜜的质感。
“你不是,你会留下痕迹……”
最终,谢锐慢慢开口说:
“因为你是鸟屎。”
“……再惹我,我把你脸上那俩痣扣下来。”张津望骂骂咧咧半天,突然发现谢锐根本没理他,一直盯着后视镜,深色凝重。
“怎么了?”张津望好奇地问。
“鸟屎,我们被人跟车了。”
可以期待发生点什么
张津望向后看去,果然看到一辆军绿色的越野跟在他们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