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小说里多少人杀妻证道,电视剧里多少人为事业放手,现实里又多少人毕业即分手,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
人心凉薄,从来如此。
殷明垠皱眉,似是不同意她的说法:“成事,与爱你,并不冲突。”
顾西瑗掉了一身鸡皮疙瘩:“荷尔蒙作祟,青春期萌动,关爱不爱的何事?你知道什么是爱么,你被人爱过么?”
她说完即后悔,张了张嘴,吞吞吐吐:“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爹爹虽早逝,但就如祁璎所说,他定然非常爱你,才会生下你的。”
殷明垠垂下长翘的睫毛,喃喃:“我有没有被人爱过,与我爱你,并不冲突。”
顾西瑗不想再跟他聊这个话题。
她转过身去,耳根发烫,就算心里没当回事,面对面这一而再再而三的,还是有点遭不住。
“瑗儿。”
殷明垠见她不吭声了,良久忽而轻哑地唤了一声:“真的不能跟我走么?”
“我会一生一世护着你,待你好,绝不会让你受一丝委屈。任何人想碰你,必先踏过我的尸体。”
风声漫漫,凤凰花绯红的瓣蕾在细雨中摇曳。
顾西瑗白色的衣裙拂动,松松挽起的发沾了雨露毛绒绒的,她的声音从雨中低低传来:
“我若跟你走了,顾家怎么办?”
她回过身,定定注视少年湿润的黑眸,状若天真:“你能让我父兄回京么?能让我一家团聚,平安度日么?”
殷明垠眸色颤动,五指紧攥成拳,动了动唇,发现自己哑口无言,无力给予承诺。
顾西瑗轻轻笑了,那笑容显得无奈:“可殷明荆能。”
风吹凤凰花,赤色花瓣打落枝梢,零落t成泥。
少年脸色泛白,痛苦如苦涩的潮水泛上心头,终是喉头酸涩,颓然闭了闭眼,无言再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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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瑗瑗。”
祁璎忧心忡忡推门进屋,放下背篓,拣出药草、山果:“宫里来人了,在山里一遍遍搜着,村民都在议论,瞧着不会轻易罢休。”
阳光从泥土窗棂照进茅屋,粉尘蒙上一层金光,空中飘舞起伏。
顾西瑗和殷明垠坐在桌前,面前摆着竹编簸箕,金黄的玉米粒盛在簸箕里,二人正剥着苞米。
少年闻言抬眸,墨黑碎发顺着颊侧滑下来,脸色看得见变了,手上动作一僵,修长指骨无意攥紧。
身为当事人的顾西瑗却最淡定,她应了一声,低眼继续忙碌,圆润饱满的玉米粒从嫩葱似的指尖滚落,簸箕里堆出一座小山。
野地里土生土长的苞米,鲜甜金黄,被麻雀啄出几个凹洞,瞧着天然健康。
屋里一时无话,祁璎叹息坐下,就见对面一道坐不住的身影蓦然站起,殷明垠取下挂在墙上的剑,五指将冰冷的玄铁面具覆上脸庞:“我去引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