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蚕蛊已经顺着手臂爬到接近心脏的位置,蚀骨之痛传遍全身,薛惊昼决然咬住舌尖,勉力维持清醒。他仔细听她说的每一个字,试图跟上她的思维。
“师姐,你修的也是无情道……也应该和师尊一样断情绝爱、冷心冷情。”
薛同云坚定地摇头:“师弟,我很肯定,我和师尊修的是不一样的道。”
修无情道的师尊,信奉的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她不感情用事,对苍生一视同仁,所以她从来不特别偏爱薛惊昼。
而薛同云,她不是这样想的。
她救不了所有的小猫,但她会救自己看见的小猫。
“前些日子还遇到了逸乐长老,也不知道他对金蚕蛊研究出什么治疗方法没有。”
“师姐,如果我体内的金蚕蛊永远都解决不了,怎么办?”薛惊昼强忍着痛问。
薛同云认真地思考了半晌,朝他露出微笑:“天无绝人之路,一定会有办法。”
薛惊昼扯了扯嘴角,只觉得她天真得可笑,他往后一靠,被汗水濡湿的后背贴到墙上,勉强支撑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有时真的很羡慕师姐。”
她一直是明亮的、朝气的,身上总有光在闪耀,很少见气馁、黯然这样的负面状态。
但这样的她,也是遥不可及的,就像现在窗外的月光,你以为它照在你身上,以为触手可及,实际上它高悬于苍穹,世人只能仰望,或是在梦里肖想。
从相遇的那天起,他就知道,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人,可她浑然不觉,一意孤行闯进他的世界。
“师姐,你可不可以过来些?”
啊?薛同云直起身子,刚不是还不让她过去么?
她仔细瞧了瞧他的眼睛,黑色的,应该没什么危险,放心地走了过去,站定到他面前一步之遥。
薛惊昼仰头与她对视,放低了声音,诱哄道:“再过来一些,蹲下来。”
薛同云心下狐疑,没有立刻靠近,只蹲下来,“你怎么了?可是金蚕蛊压制不住了吗?”
薛惊昼向她伸出右手。
薛同云不买账,皱着眉问:“到底怎么了?”
话音刚落,他倏然直起身朝她扑来。
又来了又来了,熟悉的饿虎扑食又来了。
薛同云这次有了经验,在他有力的双臂缠上来时,先一步伸展双臂挂到他脖子上,免得天旋地转时撞到自己。
很快他们的位置便倒转过来,她仰躺在地上,薛惊昼的双手撑在她脸旁,整个身体悬在她上方。
“为什么这么听话,为什么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