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邻居的的确确长得很合他心意,他也不该在对方不慎撞了头,泪眼婆娑的情况进行某些不良联想。
忒不道德。
“还好吗?”
说不清是心虚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叶琮鄞的音调格外温柔,也就只有生了病呜咽着不愿吃药的猫猫曾享受过这样轻柔的安抚。
他抬手拨开宋淮意头顶茂密的黑发,仔细端详片刻:“嗯,有点红,但是没肿起来,应该问题不大。”
手掌下的脑袋骤然消声,叶琮鄞略感疑惑,他偏头,率先瞧见了藏在柔软发线间红的几乎能滴出血的耳朵。
“耳朵怎么红成这样?”叶琮鄞碰了碰,没忍住,轻笑一声,“不好意思了?”
“……”
宋淮意闭了闭眼,压下内心快和土拨鼠同音轨的尖叫。
滚烫的不仅仅是耳朵,而是整个人。他像是高烧的病人,自内而外的热气把大脑烧的模模糊糊,又像是被架上烤架的食材,几乎要被烤的碳化。
他能好意思吗?被美色迷了眼,不仅被人抓了包,还忘记自己还在车上,又撞头又勒胸的,现在还……靠的这样的近!
即便树林荫翳之下的光线微弱,宋淮意还是在泪眼朦胧种瞧见了藏在右眼眼尾下方不过芝麻大小的痣。
若有似无的清香萦绕在鼻尖,是熟悉的味道,即便过去了十几年,叶琮鄞使用的还是这款香水。
这个认知让宋淮意产生了片刻的恍惚,难言的渴望在心底升腾,驱使着他将所有事情托盘而出,如果叶琮鄞知道所有的一切,是不是……
“怎么不说话?头晕?”
关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宋淮意骤然清醒过来。
在过去,他不是没有尝试过将自己所知道的东西全部说出,不管有没有人相信,至少……至少也是一种努力的方式。
只是显然,并没有用。
他们都是被无形丝线牵着的傀儡,即便产生了自我意识,也无法扯断控制四肢的丝线。
宋淮意笑得勉强,摇头否认:“没,没事,刚刚突然想到了点别的事情。”
从神情和语气上判断,宋淮意都不像是没有事的样子,不过既然他不愿说,叶琮鄞也没有追问,他们之间的关系本也没有好到可以刨根问底的地步。
“那继续出发?”叶琮鄞抽出一瓶矿泉水递过去,“如果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可以直说,不要强撑。”
宋淮意握着水瓶,望向窗外,野生的植被在车速的加持下飞快地倒退,形成一片绿色的屏障。
“计划好的出行,中途被意外打断,你会不会不高兴?”
叶琮鄞目视前方,认真思考片刻,回答:“不会啊。”
“山就在这里,只要你想来,或早或晚都能来。”他说,“没必要急于一时。”
宋淮意怔然,眉宇间最后一丝心烦也跟着散去:“你说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