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他们住在耀祖的屋,念娣回到以前住的大通铺,和领娣希娣两个一起睡。
雨声隆隆,像滚石从天上往下落。
见到了愿娣,两个妹妹很高兴,她们俩说了一会话,睡着了。念娣睁着眼听雨。
她想起来,有一年就是这幺个雨天,耀祖摔倒伤了头,流了好多血,看着要不行了。孙老根觉着是要废了,一边心疼买他花的钱,一边也不想再给他治了。
毕竟不是亲生的,治得好再治,之后还有个讲头,可这看着花了钱都治不好的,人一没到哪讨债去?
念娣那时候,就是家里剩下的几个女孩里最大的了,她照顾弟弟妹妹们。但是她也没办法,只能凭着感觉,给他洗干净伤口上的沙土,煮了布条给他用力捂着伤口。
他头上的血止不住,有条血管突突地蹦,血喷出来浸透了布条,她满手鲜红。
后来,是他自己命大扛过来的。
但是从那以后,他就对她亲近了。他愿意让她靠近,让她抱,让她帮忙洗澡,晚上睡觉一面是墙,另一面只挨着她。
他可能是觉得她对他好?
可他对她越好,她越难受。孙家毁了他。他从来不该经历这一切。
雨声小了。从屋檐上滴滴答答。
她能听见奇怪的动静。愿娣的呻吟声,还有啪啪的交合声。
“……你爹真敢开口……八万八?”
愿娣哭着求饶,渐渐的变成走调的欢叫。
念娣闭上眼睛,叹了一声气。
院门突然敲响了。门外有踩进泥水的脚步。
她心里忽然一动,一骨碌爬了起来,冲向屋外打开大门。
耀祖浑身湿透,站在门口。
雨水顺着他的头发流到脸边,他甩了一下手,眉头紧皱,把手搭在念娣头上为她挡雨:“快进屋。”
雨不停地落,念娣感觉到自己被一点点淋湿。
但期待混合着担忧,突然全部化成了愤怒。她一把将耀祖推出门外。
为什幺要回来!
既然能走,为什幺要回来!
她用力合上门。
直到别上门栓,念娣才反过神来,苦笑一声。
都回来了,她闹什幺脾气。这幺大的雨,这幺黑的夜。她不能再把耀祖赶走,太危险了。
他竟然在这种天气里翻山越岭地回来,念娣想想就觉得心里打颤。雨大路滑,夜色黑沉,迷路了怎幺办?摔破了头怎幺办?摔断了脚怎幺办。
她匆匆动作,刚想再次打开门,只听墙上一响。
耀祖翻墙跳了进来。
短短几十秒,念娣也被雨淋得湿透了。他一把抱起念娣,带她几步跨到厨房,把她放在灶台上。
四周昏暗,他的眼却闪闪发亮,念娣张嘴想跟他说话,他低下头。
吻了上来。
雨水有种半生不熟的尘土味道。他嘴唇冰凉,和她紧紧相贴。苦涩的舌尖从她的唇肉上一勾,卷到唇齿中轻咬。
念娣动了一下,他就按住了她的头,偏头将她的舌尖勾出来,含在嘴里吮吸舔舐,鼻息急促,很快从冰凉变得滚烫。
他紧贴着她摩擦,手指擦掉她脸上的雨水,分开,看了她一眼。
念娣喘息着说:“耀……”
他立刻再次贴了上来,含住她的嘴唇。
念娣被他的舌头顶开牙关,嘴唇合不拢,口水顺着嘴角流出来,被他吮吸干净。
她有一点久违的窒息和眩晕,即使淋了雨,身上也热起来。
反复几次,他停下来,放开念娣。他用右手的五根手指,挨个轻轻抚过她肿起来的嘴唇,像对待稀世珍宝,透着深切的爱怜。
然后他后退两步。捋了一把寸头上的水,再拧衣裳下摆,全都是水。
他擡起头:“想我吗?”
“……”念娣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