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想那年去纽约原本是为了修学分,湄洲湾高中三年一共有六个实践学分,很多人都选择游学,可以一次性拿满。
云想选择了哥大,正好碰上苏青山和大伯父去纽约出差,三个人同一班机。
出发前在餐桌上,大伯母阴阳怪气嘲了她两句:“去游学有什幺用,能真正考过去才算本事呢,我们苏家可没有拿钱买学历的先例……”
云想自己还没说话,苏青山冷着脸提醒了母亲两句:“妈,你是长辈,以后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了。云想是苏家的孩子,教育上花多少钱都是应该的。”
这几年苏青山的确对她好了很多,多少像个正常的大哥。
但有的人就像冰箱,向你敞开的时候会散发出暖黄色的光,但你知道他本质是冷的,所以他给你的一切东西都是没有热度的。
游学团订的机票是经济舱,有个女孩非要和云想换过道的座位,长途飞行谁都不情愿坐中间。
她态度嚣张跋扈,不依不饶,引起了不小的骚动,云想最终妥协了。
苏青山听到了动静,众目睽睽之下走过来,将她一把拎去了商务舱,让她坐到他的旁边。
他问她:“苏云想,你是真的不知道反抗吗?”
云想撇了撇嘴,心里暗骂,还不是全拜你和你的掌上明珠苏云念所赐。
飞机落地后,苏青山和大伯被合作方接走,云想跟着游学团住进了学院宿舍,距离哥大校门很近,步行一分钟。
云想入住当晚就给秦朔发了微信,一张游学团在哥大图书馆前的合照。
“三秒钟之内,能找出我在哪吗?”难得主动。
但两个小时过去了,秦朔始终没有回复。
云想点着屏幕发呆,那时微信刚上线,没有撤销功能,她直接删除了和秦朔的对话框,闷头睡去。
秦朔打来电话已经是三天后,直接联系的游学团老师,云想没有当地的手机号。
“来了这边怎幺不告诉我?”他问清地址后,直接来了宿舍找她。
“我发过微信的,是你自己不回。”云想埋怨。
秦朔倚在门边,看着撅嘴的她笑了笑:“在国外不太用微信,抱歉。”
“没关系。”她扭捏着回答。
其实能联系他的方式很多,但她只尝试一种就退缩。这就是十七岁的她,想要又不敢要,压抑敏感又消极。
但试问一个人真的完全忍住吗,心中所有的爱恨情怨?古往今来多少圣贤都会忍不住犯错,更何况她一个十七岁的小女孩。
所以在游学开始的第一个周末,她睡了秦朔。
说起来,这也多亏了苏云念帮忙。
她那时在斯坦福生物系念书,旧金山与纽约,一个在西海岸,一个在东海岸,两座城市连成一条直线,刚好横跨美洲大陆。
苏云念坐了六个小时飞机跑来纽约,抵达苏青山下榻酒店时,他刚和云想逛完街回来。
其他也不是专门陪云想,家里的伯母、姑姑、妹妹让苏青山帮着带一些东西,他压根不会买,就命令苏云想去选,他只负责付钱。
所以当苏青山提着大包小包,带着云想回酒店的时候,苏云念就盘腿坐在他的房间门前。
她神色哀怨地问:“哥,你不是说你工作忙吗?”
三年不见苏云念,云想觉得她变了很多。容貌未改,只是打扮朴素了不少,不再是年少时繁杂的公主裙,简单的白衫牛仔裤,头发随意扎成马尾,连粉底都没涂。
依然很美,粉黛不施,眉眼却更加明艳,像一朵自然盛开的最引人瞩目的玫瑰。
苏青山皱着眉头问了一句:“你怎幺来了?”
语气冷淡,面色不佳。苏云念脸一沉,这是她生气的前奏。
果然,无论装扮再怎幺变,内里的大小姐脾气是永远不会变的。
苏青山开了房间门,苏云念随后跟进去,哐当一声将云想拦在了门外,门差点扇到鼻子。
反正苏云念从来没将她看在眼里。
房间里面很快传来了争吵声,饶是隔音良好,云想也还是听到了苏青山的低吼。
“当初是你自己说的愿意,现在又闹成这样,你到底想干什幺?”
“你不是说不管我吗?连我这三年过得好不好都不问……”
“苏云念,你从小怎幺作我都惯着你,但我现在只提醒你一句,苏家近几年形势不好,如果没有秦朔的家世背景,没有秦氏财团的支持……”
“苏青山!”苏云念打断他,“所以你从小对我好,就是为了这一刻,把我拿出去交换吗?”
“你姓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