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跟我求饶,跪起身高高举起双手,又重重趴下,我看到他们胸前都刻在烙印,那个字我看不太懂,好像是“奴”?
这些,都是奴隶吗?
我叫他们起身,可我一发声,就冲过来好几名穿着盔甲的士兵,两个压着一个奴隶,二话不说就开始动手。
他们,开始在这些人的头顶上钻个洞,再倒进一种不知道什么液体,这些奴隶就开始发出极其剧烈的惨叫,我被这些惨叫激得头顶发麻时,就看到士兵抓着他们的头皮,轻轻松松地将皮往下剥,刚才倒进脑子里的,是去皮水吗?
看着一具具新鲜出炉的血淋漓的没皮的尸体,我实在忍受不了地一阵阵干呕,我叫他们住手,可他们根本不听我的,以为我跟他们是两个次元的,我还捡起地上的一把刀,冲到一个士兵跟前试着挥了一下,我以为刀子会穿过那个士兵,所以没有保留,还用了挺大劲的。
然后,我的刀,竟然真的劈到了士兵身上,划出了一道很大的伤口,鲜血喷溅到了我脸上,我能清楚的感受到血的粘稠和腥味。
怎、怎么回事?这些都是真的?
我惶恐地看着那名士兵,那士兵却一点不怪罪我伤了他,还对我行了一礼后,继续剥他负责的奴隶的皮,动作还加快了,好像我劈他,是嫌他太慢似得。
“住手,住手听到没有!”
既然看得见我,我也碰到他,为什么就听不到我喊的话,有代沟吗这是?
在我试图跟这些士兵沟通时,一张张人皮都剥下来了,剩下的尸体被拖到了角落,被绳索勒住脖子,吊在了房梁上。
我发现这里面居然还有人活着,仅剩的一口气,在吊上去后,手指脚趾抽搐挣扎扭曲,受尽折磨后终于咽气。
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
并没有!
弄死了一批奴隶,又上来了一批新的奴隶,被用同样的手法剥下皮,再上吊。
这个殿厅,根本就是个屠宰场,一波又一波的人死去,再以奇怪的形势吊上去,肉眼可见的黑气快速形成。
我崩溃地跪在地上,捂着耳朵闭着眼睛,我不想再看这些奴隶怎么被虐杀了,我也不想再听他们可怕的惨叫声了。
可是,眼睛闭上了,血腥的画面太过深刻,依然在脑子里一遍遍上演,耳朵捂上了,也挡不住那能钻入耳朵的惨叫。
阻止不了,我根本阻止不了,一个人,我都救不了!
“可以的,你可以救他们的。”
一道似近似远,幽幽凉凉的女声,穿过那些惨叫,进了我的耳朵,让我清楚地听到。
我愕然地睁开眼,看到那扇大门,一名美艳的女子款款地走进来,长发拨到一边,别了一朵鲜艳的红花,不觉得俗气,只增添了她的芬芳,红色的长裙,一边短一边长,长的那边拖在了身后,犹如向后流淌的血液,短的那边露出雪白的小腿,小腿上刺着一条蛇的纹身,盘绕在小腿上,栩栩如生。
她光着脚,脚趾白如玉,一步一步地朝我走来,到我跟前后,朝我伸出手,想扶我起来。
我没有接受,自己站了起来:“你是谁,你刚那话是什么意思?”
她抿着红唇笑着,转了半个身子,看向还在执行剥皮之刑的士兵,再看看已经挂了半个殿厅的血淋漓尸体,问我:“你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我老实地摇头。
“古老的时候,有一个神秘的祭祀方法,以身为盾,以皮为形,以众鬼的怨气为食,”她转回身来,漂亮得仿佛有水波的眼睛看着我,眨了一下,“如此,便能让他们供养的那人,死后获得强大的力量,甚至,在千年后,能够重聚肉身,复活!”
她随后又惋惜地摇摇头,眼睛转向不远处挂着的肉身,状似怜悯地道:“可惜,要真完成此祭祀,至少得成千上万的身与皮,得有浓郁得能化为水的怨气,这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我听得胆颤心惊地:“那、那成功了吗?”
要成功的话,整个殿厅都挂不下那么多尸骨吧?
“这得看你啊?”她弯腰,将我刚才扔掉的刀捡了起来,她拿着刀刃,刀柄对着我,“你现在就是这里的王,他们谁都不敢对你怎么样,你要想制止这项祭祀,就把这些手拿屠刀的,”她手指扫过那些士兵,轻轻咬字,“杀了,这些奴隶,不就获救了吗?”
要杀了,杀了这些士兵?
“你说我是这里的王,我让他们停止为什么不行?”
“你不明白吗,”她将刀推向我,“他们崇尚力量,为了让身为王的你获得力量,他们都不能停。”
我看着那几乎要碰到我的刀柄,迟迟无法接手。
“你看看,”她温柔怜悯地摇头,“这些奴隶可都是为了你才死的,你不想救他们吗?”
她语气温柔,逼我拿刀的架势却很强硬:“你看看满地的鲜血,可都是为你流的,都是为你流的,你不应该阻止这场悲剧吗,你不应该吗?”
每句话,她似乎都要重复第二遍,然后,那两句话,就不停地在我脑中循环播放,我不停地问自己,都是为我流的血,我不该阻止这场悲剧吗?
都是为我流的血,我不该阻止这场悲剧吗?
我要阻止他们,我要阻止他们?
我终于,握住了始终对着我的刀柄,拿起了这把平凡无奇,却重若千金的刀。
“很好,来,一个个来,杀了他们,杀了这些没有人性的屠夫,杀了他们!”
“对,杀了他们!”
我将大刀握得死紧,像对那些士兵有着深仇大恨一般,朝着最近的一个走了过去,那个士兵蹲在地上,还在细心地将奴隶的皮剥下来,生怕损坏了哪个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