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镜辞规规矩矩行完礼,什么也没说,乖乖跟着扶昼去了。
我看着他背影消失在殿外,复又开口:「他已经五岁,是懂事理的年纪了。」
皇后笑道:「母后说的是,臣妾定会好好教导……」
我打断她:「你知道哀家说的是什么,别装傻。」
她目光一凝。
「容妃已经死了,你跟皇帝和她之间的恩怨,不要再牵扯到孩子身上。」
我盯住她的脸,「阿辞也是你的亲生儿子,当初被抱到容妃那养,是你们做父母的造的孽,关他一个孩子什么事?他有的选吗?」
皇后唇角的笑意僵住,好半晌才道:「他在容妃身边养到四岁,刚回来时,夜夜喊的都是容珍。珍弦殿诸多坏习气,他心思也比一般孩子深,臣妾也是怕他走上歧路……母后此刻见他乖巧懂事,哪知是不是他为博您欢心装出来的?」
「是不是装的,哀家看得出来。」
我说:「昨夜哀家已说过,你若看他不顺眼,暂且就让他住在慈安宫,哀家今日这话只同你说一次。」
「皇后,你是一***,还是他的亲娘,既说着教导孩子的话,就不要为自己的私心找借口。」
皇后生叶镜辞时,胎大难产,差点丢了性命。
好不容易生下来,孩子还没抱进母亲怀里,钦天监就传来所谓天讯,说此子不能久居凤巢,否则母子双双性命难保不说,还会影响国运。
一众钦天监官员算来算去,最后算得养他最好的方位在东南。
那里有当时宠妃容珍的珍弦殿。
当晚,叶镜辞就被抱了过去。
那之后几年,亲生母子除了年节宫宴,总共也没见过几面。
反观容珍,有皇子在手,又夺了皇帝不少心思去。
直到叶镜辞两岁时,帝后又生了二子叶镜竹,情况才稍微好转。
一年前容妃犯了大逆,东窗事发,才发现当年所谓天讯也是她夺子的手段,最后被打入冷宫,自尽而死。
叶镜辞也被接回皇后身边。
可皇后对他已失去了做母亲的本心。
「毕竟二殿下才是皇后娘娘亲自抚养大的,虽则只短短几年,可孩子跟娘亲不亲,不就是开始这几年最重要么。」
扶昼说起这些时语带叹息:「太后也不要与皇后置气,她看到大殿下,总会想起容妃当年行径,还差点因此和陛下离心,难免心结难解……只是可怜了大殿下。」
我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看夜色已深,书房的灯火还亮着。
一转眼,叶镜辞已在慈安宫住了大半年。
我算了算,「快到他生辰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