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挂着点滴,旁边仪器记录实时记录着他的身体数据。
立于旁边衣着华丽的女人注视着不断波动的心电图,“他身体怎么样了?”
她的语气和情绪是那样平静,仿佛躺着的不是她的儿子。
“虽然失血过多,但好在没有威胁到生命,那颗子弹如果再偏一分,殿下恐怕就……”
“好了,我不需要假设。”宿昭抬手制止了医生下面的话,“你先下去吧。”
“是,陛下。”
房间门被轻轻关上,宿昭坐在床边,用沾了水的棉签点了点宿泱干裂的嘴唇,目光落到旁边托盘里那颗染血的弹头上,眸中闪过冷冽之意。
凌晨两点,宿泱从麻醉中醒来,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缓了好几秒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回到了绥京。
鲛人的身体恢复能力虽快,但毕竟是重伤,身体虚弱再所难免,连呼吸都要要氧气机辅助完成。
宿泱覆上心口处的纱布,指尖用力摁压,潮湿的鲜血染红了他的手指。
宿泱搓搓指腹,额头沁出细密的冷汗,低低地笑出了声。
他们家萧萧果然还是舍不得杀他。
男佣听到响动推门查看,“殿下,您醒了,我去叫医生过来。”
跟着医生一起来的还有他的母亲,但宿泱无甚久别重逢的情绪,他们母子之间也仅仅是有道血缘羁绊罢了。
医生为宿泱进行了全面检查,各项结果都算稳定,“殿下,如果痛得厉害,可以打上一针麻醉。”
宿泱说:“不用。”
宿昭冷声开口,带着上位者的压迫:“你是该用疼痛清醒清醒,你的灵鳞呢?为什么要在北漠停留那么长时间,宿浔,你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宿泱听到这个久违的名字,银白长睫微不可察地颤动了下。
和萧听贺相处的时光实在太愉悦平和,几乎都让他忘了自己需要承载谁的灵魂。
“就算我回答了,母亲也会自己去查不是么?我困了,麻烦您出去。”
宿昭拧起眉,眼前的儿子模样并无变化,但却让她感受到有些陌生,“你说什么?”
宿泱抬眸看她,漠然道,“我说,请您出去。”
宿昭视线在他渗血的纱布上停留片刻后,没再多言,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停下来,“别忘了你的身份,好好休息吧。”
说完,拉开门大步离去。
空旷的房间陷入静寂,只剩下旁边冰冷的机器音滴答作响。
宿泱躺在两米宽的大床上,无比想念和萧听贺挤在一米五的小床相拥而眠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