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些对整个许家或是她来说都是顶好的事,他们许家有钱又有靠山,唯一的小姑娘自然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可、可、可、可问题是,如今放眼整个淮南地区,愿意在公共场合毫不忌讳提及自己的感情婚嫁之事的女子依旧首屈可指的啊!
饶是作为一名留过洋、接受过西方教育的先进人士,许照温在听完亲妹妹那句脱口而出的“失恋”,嘴里喝着红酒也差点不顾仪态的喷了出来。
四处看看发现刚刚并没有人听到他们的对话,他哭笑不得捏了一下许言蜜的脸。
“胡说什么呢?”
妹妹今年芳龄十七,平日里被自己跟父母保护的太过,性子幼稚的有时还像个小孩子。
先前因为那个周家大少闹了一通,后来摔了脑袋虽说变得懂事了不少,但还是黏人黏的紧,动不动就爱撒娇。
一个月之前她还缠着自己不许出差,在家多留些时日陪她,后来在国外看父母的回信,里面还在调侃自己走了之后她气成了个小包子。
其实在许照温的心里,许言蜜永远都是一个长不大的小孩子。
说单纯、不谙世事算好听的,实际上就是脑子缺根筋,要不然当初也不会看上周晨那个人渣。
现在倒好,许、周两家退婚,好不容易恢复自由之身,怎么还胡言乱语起来了。
许照温其实并不反对许言蜜主动追喜欢的人,可自己只是出了一个月差的功夫,就直接错过妹妹恋爱这个步骤到最后的失恋收场,这进展是不是也太快了点儿?
已经沉浸在“失恋”中的许言蜜没精打采的“哦”了一声,眼睛却还是不住的朝某个方向看。
时间流逝,进宴厅的人越来越多,以她跟许照温为中心,周围的人似乎渐渐多了起来。
许家不仅是偌大个沈寺城的首富,更是淮南地区有名的慈善家。
拥有这样的财富与地位,想要跟许家攀上关系的人自然不在少数。
人是打发了一拨又一拨,但之后很快就又会被围住。
一场慈善晚会硬生生被搞成了关系网,“生意”、“钱”等词的频繁出现让人不胜其烦。
偏偏这些人有的还是许家生意的大客户,还不能得罪,许照温只能耐着性子一一打发。
“许大公子,在下是布商李功,久仰许老爷大名。”
“原来是李老板,照温失敬。”
现如今上来跟许照温套近乎儿的中年男人是李氏布行的当家李功。
李氏布行的经商地域仅在沈寺城内,主卖老式长褂跟女性盘口上衣跟长裙,算是个十年老字号。
说实话,其实许照温跟这个说自己久仰父亲大名的李老板并不是太熟。
许家虽然也做布料生意,但受众群体主要是年轻一代人,自家产的布料供应自己品牌的衣服店形成一个永动闭环,所以很少会跟布商同行有交集。
听着哥哥跟李老板两人一来一回的试探,许言蜜有些无聊的打了个哈欠。
生意场上的事都是千年的老狐貍互相玩聊斋,看谁绕的过谁,利益往来互相牵制还不能把人得罪,烦得很。
重活一世,上有家财万贯老爹撑腰,后有宠妹狂魔哥哥惯着。
短短两个月时间,许言蜜就觉得自己的性子被养懒散了,不喜这种场面。
许照温虽然年轻,但从小跟着许尚谦做生意性子也圆滑了很多,对付李功这样的人应该用不上自己。
这样想着,许言蜜的眼睛若有若无的又开始在会所找程汀南的身影。
不过世事难料,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她是真没想到自己这个无意的举动会吸引到那个李老板的注意,随后惹得他跟许照温攀谈的内容竟然开始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李老板长相其实挺朴实无华,但可能是做商人的时间长了,看人的眼睛里总会有一丝算计和精明的意味。
他笑着看了一眼许言蜜,像是随口问了一句:“这是许家的小小姐吧,没想到已经长这么大了,今年多少岁了?”
许照温看他没办法从自己这里讨到好处,竟然打起了自己妹妹的注意,脸上维持着的温和的笑意淡了许多。
把还不明状况的许言蜜拉到了身后,他回应李老板的话甚是疏离。
“是家妹,现在还是调皮不懂事的紧。”
探究出许照温对这个妹妹的在意程度,李功精明的眼睛在许言蜜的脸上转了一圈,随后笑道:“这再不懂事,许小姐今年也该有十六岁了吧?女子嘛,在成婚之前都是这个样子,这只要一成了婚,经自己的夫家一调教,哪个女子都会变得乖巧服帖!”
他这话一出,许照温脸上算是彻底没了笑意,嘴里说出的话连含着的拒绝的意味都很明显。
“家妹年纪还小,现在还不考虑成婚的事,这点就不劳李老板费心了。”
“我看着许小姐年纪也不算小了,女子迟早都会嫁出去的。我知道你这个做哥哥的心疼妹妹,但这都是迟早的事。听闻许小姐前段时间刚跟周家公子退了婚,这恐怕以后是不好找夫家了吧?不过,我正好有个儿子年纪与许小姐相仿,现在接了我的班,正管理布行,也绝对不会嫌弃许小姐曾被退过婚,两个年轻人必定会有话题,我现在就把他叫来!”
“成儿!”
不得不说这李老板的脸皮是真够厚,就算是许照温明里暗里多次拒绝了他想要攀亲的心思,还是执意要把自己的儿子也叫来。
原主之前闹着要跟周晨订婚的事在沈寺城早就传来开,前不久因周晨的小情人被她亲手推下楼梯的事也早就闹得沸沸扬扬。